徐侧妃走进谢灼居住的坤宇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地的碎瓷片,一派狼藉。
她站在门口,牵着女儿的手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徐侧妃是苻铮在娶谢灼之前就纳的侧妃,并且在谢灼嫁过去之前就把女儿生了下来,那个女儿一向是谢灼的眼中钉肉中刺。可无奈她目前是苻铮唯一的子嗣,谢灼没办法将她怎么样,只能摆出一副慈母的样子。
徐侧妃知道自己在谢灼嫁进来之前就生了孩子,犯了谢灼的大忌讳,这几年拼了命地讨好谢灼,好让自己的女儿有立命之本。
谢灼抬眼看了眼徐侧妃和苻婉,懒懒吩咐岫玉收拾地上的碎瓷器。
苻婉不讨谢灼喜欢,在谢灼面前总是缩手缩脚唯唯诺诺的,徐侧妃拍了她一下,她便迈着小短腿跑上去,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母亲!”
谢灼在苻婉面前偶尔还要装一下慈母,可是看到苻婉讨好着扑上来,一双眼睛忽闪忽闪,陡然又想起了当年的谢灿,也是这般讨好模样,心中刚刚压抑下去的怒意一下子又涌了上来,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大骂:“滚!”
苻婉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愣在那里,却又不敢哭泣,徐侧妃知道自己触了谢灼霉头,连忙上前抱住苻婉,吓得跪了下来,拼命告饶:“王妃饶命!”
谢灼冷冷道:“你们做错了什么?”
徐侧妃自然不知道,只跪着磕头。
谢灼冷笑:“叫你滚没听见么!”
徐侧妃赶紧站起来匆匆告退。
待出了坤宇宫,苻婉才敢小声趴在徐侧妃怀里哭泣,五岁多的小女孩看上去才三四岁的样子,头发枯黄干燥,在徐侧妃的怀里缩成小小一团:“母妃,王妃方才是怎么了……”
徐侧妃惨白着脸,看着女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第二日未时正,来送药的是一名御医。
谢灿知道王秀不可能每日都来,垂了眸子拿过药碗,正要准备喝下,却嗅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
她冷冷瞥了一眼那个御医,问道:“怎么,换药方了?”
御医点了点头:“姑娘的身子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所以换了个略温补的。”
御医低着头跪在牢柱前,这是苻铮吩咐他们来见谢灿的礼仪,苻铮还是抱着让谢灿想通的念头,因此吩咐前来送药、问诊的御医一个都不许再礼仪上有所短缺。
谢灿看着那御医的头顶冷笑:“这药是你开的、你熬的?”
御医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发冷,这药中所放的是王妃给他的越宫秘药,他特地用了些许重味的药物掩盖其味道,那个女子是怎么辨别出来的?
谢灿看着他低着头,便缓步走过去,一双绣鞋的鞋尖露在了御医的眼前。御医只觉得她盛气凌人,压得他背脊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