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要一会儿才能来换药清理伤口,现在,他只能忍着。
“往后……可不准如此任性。”穆桃浅憋了许久,到嘴边也只有这一句。
魏卿迟并不搭腔,只是边瞧着穆桃浅帮他整理衣衫,边说道,“往后……我们一起睡吧?蠹”
穆桃浅手上一滞,须臾间又恢复如常,可魏卿迟穷追不舍,“你若不说话,便是答应了哦?髹”
穆桃浅为他系好衣衫,拿着篦梳在镜前挽起发来,可魏卿迟心中却乐开了花。他推开窗子,窗外迎面站着听候使唤的婢女。
“老爷有何吩咐?”机灵的婢女上前询问道。
“今儿晌午吃什么?”
“厨子煨了糜粥。”
魏卿迟摆摆手,“老爷我要吃肉,糯米蒸丸子、排骨炖鸡、清蒸鲈鱼、酱煮牛肉……”
魏卿迟还在喋喋不休,却被穆桃浅一把捞了回来,窗子砰地一声关紧,只剩下窗外面面相觑的婢女。
“身子这么虚,怎能吃这些油腻的东西?”
魏卿迟只是耸耸肩,他双手摸着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只是昨夜太过操劳,想补补身子。”
穆桃浅不再理他,魏卿迟沉浸在昨夜,无法抽身。就算是用午膳,魏卿迟也全然不在心思上,他吃上两口粥,便望着穆桃浅呆呆地笑着。
穆桃浅见他那痴痴傻傻的模样,不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所幸御医前来,解了穆桃浅的围。
御医查看了伤口,重新换了几位药,却“哎”了一声,又摇了摇头,“魏大人,下官前两日说的话你都忘记了?”
魏卿迟眨了眨眼睛,“说了什么?我可不记得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能同房!不能同房!”御医白花花的胡子,气得不住地摇头,“年轻人就是不知深浅,往后日子长着呢,连百天都忍不了,那得少快活多少年。”
穆桃浅倏地脸颊通红,想要躲到门外去,却被白胡子的御医给叫住了,“夫人要躲哪儿去?魏大人今日的过错,也有您一半。男人的精气神长久,女人才能幸福地更久一点。”
穆桃浅脑袋好似针扎般,她含糊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见她这般不情愿的模样,御医却有些不高兴了,“连圣上都得惧我三分,你们倒不愿听了。下次,可别找我这个老头子看病,腿瘸了才好呢!”
穆桃浅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不会哄人,所幸今儿魏卿迟心情好,被教训一番不仅没生气,还嬉皮笑脸地给老御医说笑话。
魏卿迟给了御医额外的赏银,御医才封了嘴。待御医离去,穆桃浅长舒一口气,也躲了出去。大雨之后,天高云淡,天色甚好。穆桃浅就托腮坐在窗前看着太阳,不刺眼而又温煦,就这样坐了好一阵子,脸上的燥热才褪去。她头顶却传来一连串的脆响。
穆桃浅仰起头,却见窗子拉开一条小缝,露出魏卿迟的两只眼。魏卿迟嘘声说道,“阿桃,你进来。”
穆桃浅迟疑,魏卿迟又补了一句,“我谨遵医嘱,不吃你豆腐。”
穆桃浅知道,她若不进去,他会一直在她耳边叫。她起身进了门里,却见魏卿迟从箱子里翻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的东西。
“这是什么?”
魏卿迟只笑着说,“你拆开看。”
穆桃浅解开红布,里面却是一整套的头饰,金灿灿地闪着光彩。束发的金冠上嵌着硕大的珍珠,周身嵌着绿色的宝石。除去金冠,还有朱钗和耳坠,光瞧一眼,便知做工精细,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耳坠是镂空的楼阁模样,一砖一瓦都棱角分明,栩栩如生。这样璀璨绚丽的宝物,穆桃浅从未见过,原本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她,竟也心下感叹。
“这是?”穆桃浅不明白魏卿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