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宣心中却是冷笑连连,北海国各县的官员一起来即墨县拜见他,还全部统一了口径,真是费尽了心思。
在刘宣看来,各县官员这么做,有两层意思。
第一,推卸责任。
田昭带兵杀入北海国,他们贪生怕死,都选择了投降。如今刘宣带兵杀了回来,捉了田昭,局势扭转了后,他们得巴结好刘宣,保住自己的官职,所以又得来找刘宣。但是又要为投降的事情找一个说法,所以只能推卸责任,把责任推卸在保护百姓上。
第二,试探刘宣。
投降这件事,如果刘宣迫于各县施加的压力不追究,他们就可以判定刘宣外强中干。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他们可以依照现在的办法再操作,甚至是借机胁迫刘宣。刘宣是外强中干,还是真正的强硬,就得借此机会试探。
各县官员的心思,刘宣心如明镜,刘宣目光扫过各县官员,喝骂道:“混账!”
两个字,平地起惊雷!
气氛,骤然变化。
大帐中平静的气氛,突然变得急促了起来。
所有的官员,心中忐忑。
不过他们的脸上依旧平静,一个个都是混迹官场的人,心理素质极好,不会轻易露出心中的想法,不会真的被刘宣的举动吓到。
刘宣眼神锐利,神色很不满意,杀气腾腾的问道:“按照你们的说法,以后再有敌人杀入北海国,你们也要举旗投降,对吗?”
即墨县令连忙道:“殿下,我等不是这个意思。”
刘宣说道:“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你们要保全百姓,只能投降,别无选择啊!”
即墨县令脸上的表情,有些难堪了。
本想诉苦,却被刘宣挖苦。
刘宣从坐席上站起身,走到大帐中,冷冷说道:“按照你们的说法,敌人来了后,你们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扮演缩头乌龟,要为了保护百姓放弃抵抗。”
“那么,一旦有敌人说要杀百姓,你们该作何选择?是不是又要投降。”
“某一天,有人让你们杀我,否则就要诛杀百姓。你们是不是要杀我了?”
“你们这些人,表面上为百姓着想,实际上,却是贪生怕死。”
刘宣下巴微微上扬,斩钉截铁的说道:“北海国不惧怕战争,北海国的安宁,也不是靠投降争取来的,是靠自己的实力和拳头打下来的。如果一国的安危,一国百姓的生命,都是靠投降换来的,那谁都可以踩着你践踏你。”
此刻的刘宣,眼中闪烁着怒火。
丝丝杀意,弥漫了开来。
刘宣对各县的官员相当失望,如果直接来请罪,或许刘宣不会追究责任。
但是这些官员却打着为百姓着想的幌子,实在可耻。
刘宣骂得酣畅淋漓,继续道:“如果北海国的官员都是你们这样,北海国迟早会被灭掉。今天是田昭来攻打,明天会是王昭,后天可能是张昭了……”
“不过想想也是,对你们而言,谁主持北海国不是一样呢?”
“田昭控制北海国,你们是县令。”
“王昭控制北海国,你们还是县令。”
“张昭控制北海国,你们仍然是县令。”
刘宣说道:“你们是万年青,是官场的常青树。百姓都死了一茬又一茬,敌人来了一遍又一遍,你们还是没有变,这不是挺好的吗?”
“你们的想法,倒也不错。”
“可是,我麾下的官员不允许这样的人出现,绝不允许。”
“文官不贪财,武将不怕死,这才是我希望的结果。”
刘宣说道:“你们主政一方,连这点都无法做到,那还有什么用。在其位,谋其政。可你们却尸位素餐,不为民谋福,反而借着百姓的幌子,公然把自己贪生怕死变得有理了。”
“可耻,你们可耻!”
“你们这样的人,要来何用?”
刘宣大袖一拂,看着营长门口,断然下令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