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碰我……”刘瑶尖声叫起来,朝后退了一步,紧紧的贴着丞相府的门,“封郁,你放过我罢……”
“好,我放过你……”封郁抿着唇,眼眶也有些发红,每个字,都像是从喉中挤出来,字字含血,“我放你走,我还你自由……”
“果真?”刘瑶喜极而泣,一双眼睛那样希冀的看着封郁,“你果真愿意放我去?”
“对,我放你走。”封郁含着笑容,清俊的容颜上满是一种淡然的笑意,仿佛真的那样的超凡入圣,“你回公主府去罢,我进宫向皇上太后陈情,好不好?好不好?”他说到最后,那声音游离,气息也支离破碎。
“好。”刘瑶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挂着泪,笑得好像是得了糖果的幼子,双手抹去脸上的泪,又转头,“我要去告诉傅渊哥哥,我日后可以守着他了……”
“瑶瑶——”他叫着,又苦笑,“公主好歹是一国长公主,如此未免轻贱了自己,还是等皇上下旨吧……”
“你不会反悔吧?”刘瑶惶急,“封郁,你难道要进宫去向皇兄告状?”
“不会的。”他温言软语,像是在哄她一样,“你欢喜就好了,我只要你欢喜——”
“好罢……”刘瑶哭着,缓步下了台阶,又回头看着他,“你可别骗我,否则我定不放过你。”
“这样久了,我可有哪一件事骗过你?你宽心就是了。”封郁笑得那样的风轻云淡,真像一个世外高人一样,“公主回去吧。”
刘瑶这才欢天喜地的朝着府外的马车去了。谢青岚靠在石狮之上,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作为局外人,她都快忍不住揍刘瑶一顿了。封郁是她自己选的夫婿,现在因为脸长得不如傅渊好看,就要惨遭抛弃?!真尼玛是被宠坏了吧!!
耳边响起脚步声,男子脚步声本来就重,而封郁着脚步声更是沉重得恨不能摔在地上的好。谢青岚轻轻转过目光,却见他神色怔忡,仿佛根本不在意周遭环境一样。一双眼睛充血,行了几步,还是落下泪来,洇入衣襟之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谢青岚没由来觉得心中堵得慌,蜷缩在石狮旁,看着封郁的背影渐渐远去了,还是不愿意起身。
刘瑶是公主,她怎么任性都可以,封郁若不是因为爱她,如何肯有这样的妥协?
那歌儿唱的那样对——“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也不知道在石狮旁蜷缩了多久,不觉面前投下一片阴影来,身子一轻,已被拦腰抱了起来:“地上冷,怎的这样?”
“傅渊。”谢青岚喉中堵得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你晓得方才……”
“我知道。”他微笑,暖如春风,柔声说,“刘瑶素来任性,你也是知道的。我无意见她,便命人去传了封郁来。谁知,她还真不怕闹事。”
傅渊一路抱了她进了门,一直到书房也不见放下。谢青岚自认自己不算重,但这样还是需要臂力过人的。进了书房,这才将谢青岚放下。
“若是封郁去说,皇上会同意吗?”
“皇上是个死要面子的,如今越王回来在即,会容许自己妹妹闹出这样的事吗?”傅渊把玩着她一绺长发,“倒是刘瑶,这事多半又会怪罪在封郁头上了。”
“傅渊,”要说今日的事对谢青岚触动不大那是不可能的,抬眼看着他,“世上的怨侣那样多,我们永远不会走到那一步么?”
“自然,”傅渊眼中带了几分狐疑,拥她入怀,“
你非刘瑶,我亦非封郁,为何会成怨侣?”
“那你,会像刘瑶迷恋你一样迷上别人,背弃我吗?”
傅渊略略一怔,忽的想起了前世,那时赵蕴莲背着手,一脸的高傲:“他既不能全心待我,我又何必侍奉于他?”
唇角忽的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看着眼前的坐着的小人儿忽的一缩,捉了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你怕色衰爱弛?”见她局促的颔首,无端就涌上了怒意,压低了声儿,“谢青岚,你看着我。”
她愈发局促,抬头。
“我傅渊此生,只有谢青岚一个妻子,一个女人。什么齐人之福,我不要,也消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