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屋中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到了罗氏身上,后者背脊微微发冷,知道这种事,一旦承认了就是自找苦吃,决定咬定青山不放松:“我并不知道什么布人的事,红口白牙,你怎能如此污蔑二婶?”
“污蔑?”傅渊盈盈微笑,将谢青岚搂在怀中,“二婶糊涂了,我从不会污蔑人。我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大哥哥糊涂了,再关心大嫂也不该疑心我们——”傅静尖声叫道,还没叫完,被傅渊含笑横了一眼,“阿静,我没有跟你说话。”
傅静顿时蔫了,坐在一边不曾言语。傅渊抱着谢青岚,笑得和什么似的:“二婶,我对你一向诸多优容,往日的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多次向青岚下手。怎么?觉得我死了,就是二房出头的日子吗?”
罗氏摇头不语,傅渊冷笑一声,转头看向随自己来的云舒:“好歹是二婶的房间,我为人侄儿,总不该进去的。还请姑姑去一趟吧。”
云舒颔首,正要去,罗氏道:“你什么身份,也敢进我的房间?阿渊,你未免太不给我脸面了。”
“二婶做了这事,还想要什么体面?”傅渊冷笑,“这位是青岚的姑姑,安阳侯家的女儿,难道不够给二婶体面?”
云舒冷着一张脸,转身进了罗氏的房间,等她出来,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缝制好的布娃娃,约莫三四寸长,上面扎满了银针,还写着谢青岚的生辰八字。
罗氏看了一眼那布娃娃,惊觉并非是梅道姑给自己那个。又见云舒对傅渊附耳说了几句,连靠在傅渊怀里的谢青岚都睁开了眼,只能咬牙道:“这并非是我做的——”
“不是二婶,难道是别人栽赃的不成?”傅渊一张脸愈发冷峻了,“难道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二婶屋中不被察觉吗?”
这话指向性其实已经很明确了,进入罗氏房中不会让人起疑的,多半就是傅二叔。
傅二叔如今四十多岁,被傅渊这话一激,脸色惨白没有人色,只得看着罗氏道:“你这妇人,怎的做出如此没有人伦的事来?现下人赃并获,你还说什么?”
罗氏紧紧咬着牙关,摇头道:“这绝对不是我做的,我完全不知道有这个布娃娃——”她一边摇头,额上的汗水一边盈盈落下。
云舒冷笑道:“难道是我冤了你不成?人赃并获还能狡辩到如此地步,难道以为我谢家的女儿是好欺辱的主儿?”
这话已然是以谢青岚娘家人的身份说的了,罗氏冷汗更是甚了。谢青岚不可怕,但是她是端敏大长公主的义女,齐王太妃对她也是诸多优容,更不说自家那恶鬼般的侄儿对她更是死心塌地……
简而言之,就是惹到了不该惹的大神。
其实罗氏手段不错,但思想实在有些单纯了。她只想到若是谢青岚有事,傅渊会怎么样,完全没想到若是这事败露,傅渊会怎样。现在可算是都赶到家门来了,又怎能说完就完呢?
罗氏咬着牙,厉声道:“我原本就是没有做过,难道连辩驳的机会都不给我?还是阿渊你觉得要屈打成招?”
“我只信眼前见到的东西。”傅渊微微含笑,将谢青岚抱得更紧,道,“二婶这般不省事,实在该好好教训了。”
罗氏百口莫辩,看着丈夫孩子都转头看向自己,一时急得跟什么似的,摇头道:“这真不是我……”
“难道是二叔不成?”傅渊步步紧逼,“二叔见不得我娶妻,所以要想害我的妻子。”
傅二叔脸色顿时僵滞,起身骂道:“你这恶毒妇人,如何肯做出这事来!若是侄儿媳妇有事,你叫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你、你叫我怎有脸去见大哥大嫂?!”
“娘,您真的……”傅静也是咬着下唇,她一向不喜欢谢青岚不假,但在大燕,厌胜之术被发觉,是要死的!不仅如此,整个家族都会被拖累。更不说太后一向喜欢傅渊,这不是要逼着太后放弃二房吗?
“娘,您怎这样糊涂?大嫂早有千般不是,咱们也是一家人,您如何能够下这样的狠手?”傅涵看着偎在傅渊怀中一脸病容的谢青岚,知道依着傅渊的性子是不会准她来的,但她多半是满心焦虑,也想来听听罗氏的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