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许非常不想说自己是谁,干脆闭上了嘴巴。
左右大家都不知道对方是谁,是可以任性的时候。她不敢走出那道垂拱门,生怕见到更多的外人,然后传出了更坏的名声,可如果不及时回去,内院也会闹出乱子……不过她在京城的贵妇圈里名声已经烂到家了,她一点都不在乎。
左右摄政王不会听妇人的家长里短,可若是在外男面前出了什么破事,又让街头巷尾的风言风语朝向了王府和她,林七许真的觉得…末日不远了。
“先生没有小厮吗?”林七许很想找个人帮她带路回内院。
中年男人被她接连两句的无赖话气得有点发笑,问她是谁不答。如此井水不犯河水也是好的,现在还想向她讨小厮,他难道是面粉做的吗?
可惜林七许在王府装了一年多的傻白甜加贴心解语花,心底最无赖的一些因子跑上来,真不是控制的住的。她非常恶劣地笑道:“这棋局我在一本古谱上看见过,我教你解,先生借个丫鬟或小厮给我罢。”不过,是真的看见过。
好大的口气。
中年男人也不是个善茬,小时候爬树摸鱼,调戏丫鬟,长大些仗着会读书就更肆无忌惮了,纨绔子弟爱干的事儿样样都做过。可惜,好景不长,后来他就长大了。此刻既然四下无人,他也恢复了些年轻时劣根性,笑道:“万一解了后,我真的没有下人呢?”
林七许整张脸都写满了不相信,她这点眼光会没有吗?
在很有个性地翻了个白眼后,大抵是真的被勾起了点兴趣与玩意,她苦思冥想片刻,便很有底气地落了子,每一步都使中年男人的眼更深一分。
直到他精确地看见了林七许发髻里簪的一支嵌蓝宝石的赤金柳叶步摇,眉心轻轻一跳,那是宫廷敕造的珍品。
林七许在走第三步棋。
谢秉文和达官贵人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这点眼力见非常好,排出赠送这个缘由,今日来随国公府的皇室贵胄有安王、裕王、摄政王、渭郡王……谢秉文溜了一遍,发现他们的女眷自己都很熟知,并没有什么生面孔。
“先生你看。”叫大人太俗气,不知道官称爵位的情况下,还是叫先生好,多么有礼貌,哪怕是太监都会喜欢的一个称呼。
谢秉文这才将视线落在了她的面上,细细推敲了会,还是有点迷茫。
皇室名媛里似乎没有这号人物……看其年纪和打扮,显然是嫁作人妇的,并非闺中的千金小姐。
作为一国首辅,谢秉文并不拘泥于此,在意这个人是谁。
他慢慢收拾棋子,笑道:“不妨手谈一局?”
林七许也在琢磨他的身份,可惜以她见识之少,绝对猜不出来眼前这个人是堂堂内阁首辅、摄政王妃的父亲辅国公——谢!秉!文!
她忙不迭地拒绝:“恕我没有办法了,出来的时间太长,必须得回内院。”手谈?开什么玩笑啊,她一想起过会怎么应付内院女眷的盘问,怎么和惠和解释,对竹林的那鬼一样的遭遇抱有什么样的看法和态度……
瞬间划过种种纠纷,利害关系。
这时,心底那一丢丢的无赖与惬意,早烟消云散。
“林氏?”
另外一道声音豁然插入,是再熟悉不过的嗓音。
林七许的脸上即时浮现出了一种天要亡我的悲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