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尊佛像到底出于你手,你就留下来参加这一场仪式吧。”
净涪抿了抿唇,面上露出了几分犹豫。
按道理,这尊佛像要在静安寺中落定,确实是需要一场仪式。可不用多想,单只看清佰大和尚见过这一尊佛像之后的态度,就知道这一场仪式不会简单到哪里去。而一场不简单的仪式,需要准备的事情真的太多太多了,谁知道为着准备这些到底需要花费多少时间?
一场仪式要盛大要隆重,怎么都不能缺的必定是人。而且看清佰大和尚的模样,这些参加仪式的人绝对不仅仅只有他们静安寺或者是静安寺附近的人,还将包括各地各寺各庙的和尚僧侣。
虽然都是修士,真想赶路,哪怕距离再遥远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可是请帖一送,再一回,然后各方调和整合,来来回回的,时间就不能省。这也就罢了,但等这些人抵达静安寺,净涪真要还留在静安寺里,不看其他,单只凭他一个佛像雕刻者的身份,就不可能清闲安静。
净涪面上的犹豫渐渐变为愧疚,清佰大和尚看见,心中已经有了准备。
果不其然,纵然净涪迎上他的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愧色,他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拒绝了。
清佰大和尚心底苦笑一声,没再强求。
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净涪不是能够别人能够强求的人。而且......
清佰大和尚目光飘过不远处的那一个木箱,缓和了脸色,轻声问他:“比丘是打算今日就离开吗?”
净涪点了点头。
清佰大和尚叹了一声,笑着抬手伸向净涪。
净涪双手将他的那份身份铭牌递了上去。
清佰大和尚接过那份身份铭牌看了一眼,低叹了一声,就招了外间随侍的沙弥过来,将净涪的那份身份铭牌递给那随侍沙弥,吩咐他去杂事堂那边取来净涪留在那边的度牒等东西。
随侍在清佰大和尚身边的小沙弥领命进来的时候看见坐在另一侧的净涪,本还暗自兴奋高兴来着,却没成想,清佰大和尚交给了他这么一个任务。
接过清佰大和尚递下来的那份身份铭牌应声转身的时候,那小沙弥的气息都带上了几分衰颓,那偷着空儿飘向净涪那边的小眼神甚至还夹杂着些哀怨,看得净涪都一愣一愣的。
清佰大和尚在旁边看得清楚,大笑出声。
那位都还没有走得太远的小沙弥自然是听见了的,那脚步声顿了顿,又加速往外去了。
想也知道,如果不是碍着身份、地点的原因,这位小沙弥怕是能够狂奔着跑出外头去。
留在屋子里的净涪拿清佰大和尚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无奈地看着他,看他笑得几乎打跌,听着他打趣。
“比丘啊,等会儿我这小弟子怕是回不来了......”
不是回不来,只是不敢再出现在他面前而已。
但净涪和清佰大和尚都想错了,最后将净涪的度牒等东西送回来的,还是这么一位小沙弥。
而且这位小沙弥在将东西送到清佰大和尚手上,顿了一顿,又回禀道:“回师父,白凌师侄与灵鹿来了,在外间等着呢。”
清佰大和尚点了点头,坐在他下首的净涪也听见了,脸上却无异样。
随侍的小沙弥偷偷地扫了一眼清佰大和尚,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退出屋外去,而是转到清佰大和尚身后,稳稳地站定了。虽然他就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那里,整张脸布满了红霞不说,还紧张得沁出细细的薄汗。
清佰大和尚颇觉惊奇,但往他那小弟子身上扫得一眼后,也就收回了目光,并没有说什么。
既然主人家默许了,净涪也没多话,只沉默地接过清佰大和尚递交回来的一应物什,将它们收回随身褡裢中。
清佰大和尚又与净涪叙话了片刻,待到说无可说之后,他才叹道:“我送比丘一程吧。”
净涪闻言,站起身来合十向着清佰大和尚躬身一拜。
清佰大和尚也自蒲团上站起,合十还了净涪一礼,便单手往前一引,率先走了出去。
净涪跟在了他的身后。
出得门外后,果然就在屋外的廊柱中看见了等候着的白凌和五色鹿。
这一人一鹿见净涪和清佰大和尚走出来,或是合十,或是点头,各自与清佰大和尚和净涪见礼。
清佰大和尚点头还礼。
白凌和五色鹿便退到了净涪身后。
清佰大和尚将净涪一路送出了山门外。
也正是因为他这一路同行,才亲眼目睹了他寺中弟子对净涪的狂热和追捧。
明明距离他得知净涪准备出寺的时间都没多久,这消息竟然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静安寺。而他们寺里平时分散在各处,各自忙活各自修行的弟子们居然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收拾齐整,出现在每一处他们经过的角落里,就为了能够送净涪一送。
清佰大和尚对此也是摇头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嗯,各位亲们晚安了哈。
最后,谢谢NN亲的地雷,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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