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慎得慌,眼看着天色已经快要彻底暗下来了,唐克那家伙不知道去了哪儿,仍旧没见到人影,我和疯子洗漱完了就坐在竹楼的门廊上等他,晃着脚,享受着晚风习习,倒是惬意,一阵困意上来,我也等不住了,翻身进了竹楼里。
竹楼里席地摆着两张凉席,黎嫂大概不知道我们有三个人。竹席上的枕头被子都是那种很老式的,印着花缝着花边儿,像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最流行的那种。
除此之外,竹楼里就没什么东西了,估计平时根本没人进来,但是卫生收拾得干干净净,尤其是房梁屋角,一点儿灰尘蛛都没有,我记得有人说,在湘西一带,如果一户人家的房间太干净了,就证明这家肯定养蛊了,蛊虫最讨厌污垢灰尘,可是我现在困得厉害,也顾不上这些了,天塌下来有大个儿顶着,疯子和唐克都在,用得着**心吗?
这一觉格外惬意,半梦半醒间,我突然想到了唐克,这厮回来了没有?会不会在外面遇上什么事儿了?我突然这么一想,人一个激灵就醒了,翻身爬起来,我猛地对上了一双幽蓝泛紫的眼睛,吓得我一声怪叫,一脚踹了上去!
对面立刻传来了一声惨叫,借着影影绰绰的月光,我就看到疯子正在一脸无辜地望着我,脸上还有一片红肿。
我吓得直拍胸脯,惊魂未定之下,大口喘着粗气,怒得就骂了一声道:“你他妈半夜要吓死人啊?”
疯子显得很委屈,咬着嘴唇道:“我看你刚刚直哼哼,怕你做噩梦,想把你叫起来嘛。”
我往后退了一步,才发现疯子眼睛的颜色稍稍奇怪了一点儿,疯子发觉到我在盯着他的眼睛看,不好意思地一笑,别过头去道:“小时候生过病。”
疯子说,他小时候生了一场怪病,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正后来是九死一生的好了,但是眼睛一到晚上就会变成这种颜色,也正因为当年那场怪病,他现在才进入到了这个行当里。
说得再多,就一句,都是命。
唐克依旧没有回来,我有点儿坐不住了,但是这孙子最操蛋的一点就是他从来不带手机,想找人都不知道去哪儿找,我总觉得这个村子古古怪怪的,按理来说我家老爷子应该来过,至少在这里周转过,但是他们异口同声说没有,加上村子里的人很排外,我怕唐克那个暴脾气惹出来什么事儿,当即决定出去找他。
谁知道我刚站起身,疯子突然在背后拽了我一下,低声道:“出不去。”
“啊?”我一下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出不去?”
疯子蹲着身来到门口,推了推房门,就看到竹子扎的房门竟然纹丝未动,疯子轻声一句道:“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情况有些诡异,我第一念头是想到了欧美那种虐杀片,心说该不会一步走错了,被人当成小白鼠了吧?紧接着,我就想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黎嫂说的那句话,让我们千万别出门。
为什么?出去了会遇到危险,所以她干脆把我们给锁起来了?不是,有什么话不能好说好商量,非要强制性地把我们锁起来?
疯子刚刚想起夜,推门打不开,才发现情况有异,估计这对娘俩儿是特意等我们俩睡着了才悄悄把门锁上的。
我倒也不是特别的害怕,毕竟就凭她们两个女人,怎么也对付不过我和疯子两个男人。
我现在只是好奇,到底会发生什么。
就在我分析事情的时候,眼前的光线晃了晃,我一转身就看到疯子正在冲着我招手。
疯子蹲在门口,这种竹子扎在一起拼成的门有很多缝隙,疯子现在正蹲在一道比较宽的缝隙前面。
见我过来,疯子闪过身,做了个示意我去看个手势,我问他怎么了,疯子直摇头,只说让我去看。
脑袋凑在了竹排中间,我就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院子一角,手起刀落之下,月光照在那张脸上,竟然就是黎嫂,只见她下刀的姿势那叫一个稳准狠。
霎时间,一股血腥味就在院子里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