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克指着墙上,我这才发现,墙上大大小小地挂着数十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挂在山壁最顶端,足有两排,还长毛了,黑色的长毛垂下来,一时间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靠,”我猛地一看被吓了一跳,低声骂道:“这特么是谁家萝卜长毛了吗?”
唐克没有作声,掏出了登山杖,来到那东西前面,用登山杖挑起了那圆滚滚的东西上面的黑毛,只见一张干枯的脸立刻出现在我们面前。
“卧槽!”
这一下确实把我吓得不轻,连连往后退了两步,人差点儿身子一歪坐在地上,“这他妈什么东西?!”
“人头。”
唐克说,在苗蛊中,有一个非常残酷的分支,这个分支可以说是最早的黑苗蛊,也是最先将治病救人的蛊术用于害人性命的部族。
这支部族的人非常少,正因为人少,所以自我保护的意识非常强,这就像狗,大型犬一般不会经常咆吠恐吓或是张口咬人,因为知道自身的能力摆在这儿,没必要那么斤斤计较,而小型犬却不同,稍稍感到危险,立马呲牙咧嘴跃跃欲试,生怕自己受到伤害。
同样,这个道理也应用在人的身上,越是弱小的人,在自我保护的时候就越无所不用其极,相反,强者却不屑于为了一点小事儿锱铢必较,因为他根本不认为这种小事儿具备伤害自己的能力。
话扯远了,就说这支黑苗吧,为了保护自己本就弱小的部族,这支黑苗非常好斗,领地决不允许他人踏入一步,不少误入领地的人都被残忍杀害了,后来几个部族的首领商量一下,决定讨伐这支黑苗。
接下来的就是接连不断的斗蛊,然而黑苗的蛊术阴毒无比,不少蛊师都死于斗蛊,头颅也被这支黑苗残忍地割下来,作为他们的战利品。
没想到这一举动竟然成了这支黑苗的标志性行为,凡是与他们斗蛊失败的蛊师,不但难逃一死,甚至死后连一具全尸都没能保留。
“都是传说,是不是真的不好说,但是你看这些脑袋,”唐克低声给我解释着,难得他这么耐心,我有种错觉,差点儿把他当成旅游景点的讲解员,“肯定是斗蛊输了之后被割下来挂在这儿的,你说,在这儿炼蛊的人是不是很厉害?”
“是……”我喃喃地沉吟了一声,转头望着唐克道:“但是我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唐克,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咱们怎么到这儿来的?”
“啊?”
我了个去……我发现唐克到现在好像还没想明白最关键的问题,我指着这房间道:“下来应该是那个墓室才对,你看看咱们现在在哪儿?说好的墓室呢?说好的背包呢?”
唐克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房间里的摆设所吸引了,竟然全然没有关注到这么重要的问题,他搔了搔头发道:“啊?真迷路了?”
我有点儿气恼,我说迷路只是个玩笑的说法,这会儿不免被他气得跳脚,怒道:“你再想想!进了那个房间,里面应该是墓室,怎么变成这个房间的!”
外面的那个房间和之前我们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绝对没错,而那个房间和里面的墓室是相同的,我之前猜测那个作为科研办公用途的房间应该是后来的科研人员用墓道的一部分改成的,直接从那个房间进这个房间不过三米的距离,闭着眼睛倒着走也不可能迷路。
那么眼前这个房间该怎么解释?我想到了刚刚伙计在对讲机里给我们说的话,下面有点儿不对劲儿,说的就是这个问题?
对……想到这儿,我突然想起来了个问题,那两个伙计到哪儿去了?
正在我思虑不及的时候,唐克突然往前走去,只见在房间一角挂着一扇破破烂烂的门帘,早就已经变成了布片,零散地挂在上面,而在门帘后面,是一个黑洞洞的房间。
唐克一只手端着枪一只手握着手电就进了那个房间,我也紧随其后。
人刚来到门口,我的目光越过了唐克的肩膀就看到了里面躺着两个人。
不到五平米的小房间里有一张土炕,应该是那蛊师以前休息的地方,现在有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身上还穿着现代的衣裳,我看了一眼,就是那两个伙计没错儿。
“哎?睡了?”我上前想把那伙计叫醒,唐克却摆手拦住我,他对着那两个伙计踹了几脚,没有任何反应,唐克干脆将枪递给我,纵身跳上土炕,蹲在那两个人旁边。
半晌,唐克的手指从伙计鼻孔旁边挪开,戳了戳伙计的脖子。
“死透了……”唐克的声音很慢,很低,突然抬起头来望着我道:“透透的,怎么也死了俩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