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钦佩地夸赞:“阿涛厉害,看得挺准,你咋知道五把兔子之后是大狮子?”
阿涛叼着烟,没回答我的问题,他指着面板上的分数说:“把这七百元全输光,咱们走人。”
什么,把七百元全输光,我没听错吧?
阿涛用肘部碰了我一下,催促:“快压分,别愣着!”
我忙问:“压啥啊?”
“随便!输光了叫我。”说完,阿涛到一旁溜达去了。
我胡乱压了几个动物,转盘开始启动,孙凯不解地看着我,眼中充满狐疑。
这小子肯定在琢磨我和阿涛的关系,得花点钱封他的口。
于是,我掏出两百元,让孙凯靠近说话。
一见钞票,孙凯的两眼冒火,忙凑到我跟前,像个虔诚的教徒。
我低声说:“刚才那人是阿涛,他玩赌博机输光了家产,老婆也跑了,你应该知道,输的越多,经验越多。”
孙凯明白我的意思:“所以你找他帮忙,教你赢钱?靠,他是大神哇!”
我笑着说:“机器是电脑控制的,刚才碰巧蒙对了了,阿涛不是大神,你别对外乱说。”
孙凯接过钞票,语气坚定地说:“成哥放心,我嘴巴严实的很,肯定不乱说!”
我灵机一动,觉得孙凯虽然猥琐,但平时对我还行,不如把他发展成我和阿涛的眼线,帮忙把风传信啥的,我想阿涛不会反对。
于是,我对孙凯说:“阿涛说了,玩赌博机不能贪心,见好就收,只要你帮忙配合,每次赢了钱,给你点甜头,咋样啊?”
孙凯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赶紧答应:“没问题,我绝对绝对配合,跟着你有肉吃,喝汤都行。”
我心里一宽,让孙凯去旁边玩,我继续按照阿涛的吩咐,胡乱压大分,准备输光面板上的分数。
很快,七百多元输的干干净净,我假装恼怒地踢了机器一下,回头寻找阿涛。
谁知,他正跟女服务员聊得火热,那丫头捂着嘴巴不敢笑出声,眼睛还时不时地瞄向邹经理。
尼玛,小看阿涛了,他不光玩赌博机有经验技术,还擅长泡妞啊。
这时,阿涛朝我做了手势,他捏了一下女服务员的脸蛋,率先走出二号大厅。
我刚要离开,对面的刀疤脸突然说:“臭小子,赢了钱就撤啦?”
我两手一摊:“机器吃分啊,刚才又进去七百,如果不走,赢的五千肯定保不住!”
刀疤脸盯着我鼓囊囊的口袋,喉咙动了一下,视线又投向转盘。
我扭头望向邹经理,她正津津有味地看手机。
我长吁口气,也不管孙凯怎么玩了,立即撤离电玩中心,见阿涛坐在步行街中央的座椅上,悠闲地抽烟。
我殷勤地说:“阿涛,我请客,咱们去喝酒。”
他犹豫了一下,似乎有所顾忌,但还是答应了,说找个安静的小饭店。
我带阿涛来到筒子楼附近的一家饭店,坐进包间,点了五六个菜,要了一箱啤酒。
接着,我俩敞开肚皮一顿猛吃猛喝,阿涛的胃口非常好,像是饿了几天几夜似的,不停地夸饭菜做得香。
我取出两千五百元钱,放到阿涛面前,他毫不客气地收下,笑着问:“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输掉那七百块钱吗?”
我猜测说:“怕电玩中心的人怀疑?”
阿涛打两个酒嗝,满意地点点头:“对,这叫掩人耳目,保护自己!记住,以后赢了钱,绝不能马上就走,最好再输一点。”
我不解地问:“你平时肯定做得滴水不露,最后咋被电玩中心老板发现的呢?”
阿涛夹起一块糖醋里脊,筷子停住:“一个字,贪!”
原来,阿涛每到一家新电玩中心,前期总能控制得很好,既赢了钱,又不被老板怀疑,然而,当钱越赢越多时,阿涛的贪心变大了,在不经意中暴露自己钻电脑程序漏洞的行为。
我惊讶地问:“赌博机的电脑程序有漏洞?”
阿涛得意地说:“程序都是人编写的,只要细心观察,多少能看出一点规律和漏洞。但是,一个赌徒在游戏中迷乱了心智,他怎么能发现呢?”
是的,人总有不服输的劲头,当输钱输红了眼时,恨不得将全部家产压上,幻想一把翻身!
阿涛带着几分醉意,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又扯了扯自己的脸皮:“你能看出来,我整过容吗?”
不会吧,他竟然整过容?我完全震惊了!
阿涛又打了个酒嗝,摘掉近视眼镜,他拿餐巾擦拭着镜片,目光变得迷离,似乎陷入往事中。
我停止吃喝,望着阿涛,期待他讲述自己的故事。
不料,阿涛戴上眼镜,语气变得严厉:“从明天起,我们电话联系,然后在电玩中心见面,赢了钱后去肯德基,然后各走各的,你能做到吗?”
只要能搞垮卫宝亮,让我做什么都行,所以,我爽快地答应了,接着告诉阿涛让孙凯当眼线的事。
阿涛说,这事我自己把握,不可靠的人千万别牵涉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