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着车子左转右拐,山路崎岖,方若轩的心也随着不平的山路忐忑起伏。她不时看看他的脸色,他一切正常,一如往日的冷峻平静,一如往常的阴冷压抑。他的情绪是暗流涌动的大洋,表面风平浪静,却不知何时便涌上置人于死地的潮水。
车子开到山顶才停下,此时已是日暮,天空被分成了几种色彩,深蓝、浅黄、橙红,层层分明,迎着夜幕,一切都将变为深沉的黑色。
山顶小花簇簇,绿草茵茵,几棵树枝叶交错,归家的倦鸟轻轻啼啭,方若轩深吸一口气,混着青草与泥土芬芳的气息从鼻腔一直伸进肺里,心绪竟也得到了片刻安宁。
漫天繁星渐渐闪烁,方若轩看看四周,好像有萤火虫在飞舞,点点微光,点点惆怅。黑暗中,她看不清聂宏骏的脸,只能隐约觉得他身上那股带着侵略的气息,慢慢延伸进这无边的黑夜。
她不自觉的把身子缩了缩,尽量想不发出声音,可与皮质座椅的摩擦声在这一片静谧中却显得格外响。聂宏骏歪过头来看她,她不由得一颤。
“怎么了?”他冷硬的声音从黑暗的另一头传过来,她心底一阵阵的慌。
“没……没什么……”
“喜欢吗?”他没头没脑的一问,倒把她问住了。她就像个成绩不好的学生,在考卷上踟蹰在“是”与“不是”之间,明明看不懂考题,却要硬着头皮瞎猜答案。她定了定神,努力掩饰着慌乱,微笑道:“嗯,喜欢。”
“喜欢什么?”
她又被问的哑口无言,只能继续揣度着他的心情,“喜欢……喜欢这里的景色,很美……这里空气也很新鲜,气温也刚刚好……”
“车子呢?”
“车子也很漂亮……新车吗?”
“是啊,今天刚到。这部车子是纯手工的,每年全世界也只生产几辆而已。”他漫不经心的摸着方向盘,划着圈,又摆弄一下音响,cd推进去,舒缓的古典乐飘出来。她稍稍心安,看上去他的心情不错。
沉默却又迅速爆发在二人之间,像个张牙舞爪的怪兽扼住他们的喉咙。她害怕这样的气氛,搜肠刮肚的想找话题聊,大脑里反而一片空白,倒是恐惧的心情越来越重。
他开了口,她的心像是被针扎爆的气球,砰的一声,惊的她魂飞魄散。“若轩,你今天迟到了吧?”
“什么?”
“我说过给你在方家的时间是三个小时,你今天拖了十五分钟才出来。”
“今天……玲姐留我多说了几句话……”她满心委屈,“宏骏,你不用这么计较吧?我不过晚十五分钟下楼而已,我总不能让玲姐看出来我回趟家还有时间限制吧?那样的话我该怎么向她解释?”
“哦,原来是我计较了……”他停在这,继续沉默。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萤火虫也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车里弥漫着肃杀的气氛,她僵直的坐在座椅上,一动也不敢动。突然,她的眼前闪过他凶恶的目光,犹如一道闪电划破黑夜,她来不及反应,已被他压在身下。
“宏骏,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他挑起嘴角,邪恶如鬼魅的笑印在她脑海中。“我不是说过,我饿了!”
“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