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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鬼即是灵,灵与灵之间也是有很大区别的。
最常见的灵便就是人们所说的“孤魂野鬼”—— 名为浮游灵。
它们多半是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或由于某些心愿未了,所以整日漫无目的地漂泊于人世间迟迟不愿投胎转世,归于天地。
像黄发少年那样死后执着于某一个特定场所,怨念不化偶尔还会冒出来吓人的恶灵在当今这社会已经是非常少见了。
执念是非常可怕的。
人一旦有了执念,即便是死了,也不会彻底消散的。
净化恶灵,平息怨气,指引迷途的恶鬼亡魂们正确回归去路,这些——便是灵媒师的职责所在。
不是捉鬼师,灵媒师应该勉强称得上是阴阳两界的使者吧?
曲衣然紧闭着眼睛,感受那股温暖的莹白色光芒将自己身体完全笼罩住,包裹严实。
无论这股白光会带他去向何处,都是无法抗拒逆转的。
生死有命,天意更是不可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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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陷入寂静,直至周遭传来了“滴答滴答”的水落声响。
眼皮意外沉重,好像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摩擦他手背上的皮肤,一下,又一下的……紧接着是一瞬间的细微刺痛,他感觉到有尖锐的金属物对着刚刚那块皮肤直直戳了进去。
曲衣然蓦地睁开双眼,有液体顺着那金属物流进去了?
而这里,已经不是那街边小巷子的深处了。
他躺在了一张宽大的白色铁床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味道。
还没等他吃力地撑起身体,就听床边有一个男音大声喊道,“快叫夫人过来,就说二少爷醒了!”
他喊完后又立刻跑过来扶住曲衣然的胳膊,急忙阻止道,“二少,您可千万别乱动,医生刚给你挂好点滴,我保证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请您再坚持一下!”
还没等曲衣然回应什么,房间内的门“唰”地一下被人猛地拉开了,人群鱼贯而入,有男有女。
人数众多,他们的唯一共同点是每个人身上都穿着白色统一大褂的。
是医生?
那么,这里是医院了?
曲衣然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精良的医疗器械,扎着针头挂着点滴的自己手背,由于皮肤对金属物质有点过敏,血管周围还青了那么一圈,看起来触目惊心。
空气中古怪的味道是混杂着柠檬香味的消毒水,闻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那些一拥而入的医生们见他没有发话,便一个也不敢轻易靠近地笔直站在了床边,侧耳时刻等待着具体吩咐。
打量好周围,心中有了初步的判断,曲衣然又将目光移向了刚刚那个扶住自己的人身上。
说话声音中气十足的,原来是一位老人么?
发丝花白却不显老态,脖间用黑色编绳挂着一副小巧的老花镜,他用手指捏住镜腿儿快速架在了自己的鼻梁上,指尖又轻颤着推了推,有些激动道,“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这种情况,多说多错。
曲衣然平静地点了点头,就这样迎上了他忧心忡忡的目光,并不躲闪。
这位是——管家伯伯?
脑中毫无征兆跳出的记忆令曲衣然惊愕了一瞬,却很快地淡定了下来,细细整理起来。
内容并不复杂,仅仅是“家里人”的一些介绍。
不过真正震撼到曲衣然的并不是他变为了另外一个人,而是——那些记忆片段中出现最多的,也就是此时此刻他所处的身体原主人的名字叫做曲衣然。
是的,正是他刚刚指引去投胎转世的黄发少年。
同名不同命,一切皆已由天定。
唐家在L省根基深稳,财力雄厚,人脉广泛……这倒是没什么,有钱的人家多了,唐家也只不过是比一些富豪们更有钱点罢了。
重点却不是钱,而是唐家代代儿女单薄。
到现任当家人唐继山这里,就只有唐晓晓一个女儿。
女儿是总有一天要嫁人的,整个唐家都是唐大小姐丰厚的嫁妆。
即便唐晓晓不是个美女,单看那身家,也会有千千万万的人整日翘首以盼,巴不得被推倒上位做那被天上大馅饼砸中的上门女婿。
馅饼虽美味,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完全消化的。
最终,完全消化了这块强力金饼的还是L省另一个名门世家大少——曲天哲。
唐家豪门,曲家高干。
可以说是最完美的结合,使得原本就有权有钱到令人发指的唐曲二家势力更加逆天了。
他们就是曲衣然的父母。
曲衣然还有个哥哥,年长他整整五岁。
只是有关曲家大少的记忆片段却是稀少得可怜,让他无从判断出什么。
的确是像那黄发少年形容的那样,家里有着几辈子都挥霍不完的钱财,父亲在省政府、祖父在中央,都有着举足轻重的身份地位。
家世显赫,风口浪尖。
曲衣然眉头微皱,他有些想不通所谓天意的安排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个化为恶灵不肯离去,苦苦守在原地许久的少年是怎么死去的,他心中十分清楚。
被人下了药绑走分尸,残忍杀害后就随意丢弃在了那条小巷子里。
而在指引少年的灵魂前,曲衣然曾经运用天眼窥探到了当时曲、唐两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