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云毕养珠人开始起出珠子卖的时节,冯长生放下话去,让冯家的管事们都留心着,遇见大的成色好的都留下,如此过了几日倒也找到了一些上等的珠子。在云毕呆了五六日,货倒也都齐全了,于是准备启程回京。
启程前一夜冯长生不在别院内,芜芜梳洗一番便准备歇了,哪知长公主又派了人来请她过去,芜芜只得穿戴整齐跟着去了。她坐在屋里等着,过了许久长公主才从里屋走了出来,她身穿素色寝衣,头发湿着,一看便知是刚刚沐浴过的,芜芜赶紧起身行礼。
长公主点点头让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倒也不似那日冷漠,只是总免不了疏离之感,芜芜心中明白这其中的缘故,于是只乖乖坐着不言语。长公主让宫女在门口守着,然后才开了口:“你也是个明白人,就和你直说了,我见你不是一个庸碌的女子,野心大,又见那冯长生对你也用了心思,恐日后你伤了他,所以要和你做个买卖。”
芜芜笑了笑,问:“那长公主要和妾身做什么买卖呢?”长公主见芜芜松口,便知有商量的余地,于是又道:“你这样的女人想要的几样东西不过就是名分、钱财两样,你若同意离开他,日后我定然给你寻一门好亲事,让你过得顺风顺水,后半生富贵无忧。”
芜芜听了似乎一点动摇也没有,笑问:“那我若是不答应又如何呢?”长公主的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勉强道:“冯长生迟早是要娶妻的,对你也总会厌倦,倒是你也不过是落得个凄凄惨惨的下场,你是个聪明人,竟连这一点也想不通?”芜芜想了想,忽然问道:“长公主您和冯长生并没有什么干系,为何要替他想这些有的没的?”
长公主却是丝毫犹豫也无,似是早已经想到了她会有这一问,张口便道:“昔日他父亲在朝为官的时候与我有些交情,如今他父亲不在了,我照拂一下他也是应该。”“长公主当真是个有大慈悲的人,只是妾身想要的东西您给不了,所以您提的生意只怕我们也做不成了。”芜芜见长公主脸色不好,却并不惊慌,倒了杯茶递给她,道:“不过长公主您本不必担心我们家二爷,他的心肠又狠又硬,便是此时宠着我偏着我,也绝不会做出什么损了自己的事情的。”
“你既然心中明白,如何还不肯离开他?”芜芜起身福了福:“公主先前说我这样的女人想要的是名分和钱财,其实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贪心,想要的东西多不胜数,又要男人的心又要男人的爱,又想要女人的嫉妒和羡慕,所以芜芜想要的东西是长公主这样尊贵的身份都不能给的,因为我想要的东西,长公主您也没有。”
芜芜回到屋子里脸色便一下子难看了起来,方才那一番话也多亏长公主信了,不然后患无穷。而如今长公主虽然暂且相信她的话了,免不了暗中还要留心她的行为,以后万事皆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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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长公主也是个怪人,前一夜还与芜芜说了那些话,第二日上路却将芜芜叫到车上陪她说话,只是再也不提前夜说的事情,芜芜便也乐得装傻。却说这日因为一辆马车坏了,路上耽搁了些时间,到傍晚的时候还找到落脚的地方,众人都疲惫不堪之时却听山坡上喊杀之声震天,山坡两侧忽然亮起了几百火把,将整个山谷照得火红。
冯长生心中一震,知是遇上了劫道的土匪山贼,如今他们载着十几车珍珠,定然是路上走漏了风声,此次怕是不能善了,于是向黄肃使了个眼色,让众人渐渐往长公主的马车那里聚集了过去。却说正是这时,长公主的马车却失了控制冲了出去,眨眼便跑了几十米,那群山贼还想着绑了人要赎金,十几个人策马便追了上去。
黄肃见此,上马便要去救长公主,却忽然听得一个细弱的声音在人群后面响起:“黄大人,本宫在这里。”众人循声一看,见长公主正形容狼狈地委顿在地,却独不见芜芜的身影。冯长生眯了眼,抬头往那马车消失的方向看去,却听长公主又道:“方才多亏芜芜姑娘机敏,把本宫推下车,自己代替本宫引走了那些人……”
长公主说完抬头一看却傻眼了,只见两侧山坡上都是火把,人数少说也有二三百,那些被芜芜引走的十几人根本就没什么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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