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芜挺在床上一言不发,冯长生又道:“你也不要指望胡良什么,他如今虽然是户部侍郎,却总归根基尚浅,我也有法子找他的麻烦,等他自己尚且顾不过来,就更无暇顾及你,你想离开只能是痴想。”
此时芜芜已经住了哭,面朝里闷闷道:“你我的事何必牵扯上胡良,本来和他也没什么干系,不过是我求他帮忙罢了。”冯长生一双凤眼又眯了起来,里面渐渐生出簇簇火苗来:“你不为他说话便罢了,你为他说一句我便要加倍找他麻烦。”
芜芜胸口起伏不定,却是果真再没说话,冯长生冷哼一声,道:“不说话了?”芜芜声音也冷漠了下来:“没有话同你说。”她这一说,冯长生便想起先前她与胡良说话时的口气,竟比与他说话时温柔坦诚百倍,当下五内俱焚,扯了衣服便上床再次压住了芜芜。
他这时已经气狠了,狠得像想要芜芜的命一般,又要了芜芜一回才罢了。芜芜先前哭了一回,后来却是绝不肯哭了,咬着被子强忍。冯长生穿好衣服,却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他唤了一声青娥便进了门来,说是薇儿奉命来送燕窝。
“叫她以后都不用再送了,让夫人以后也别再过来了。”青娥听了心中一凛,却仍是顺从应了。等冯长生离开后,青娥才敢进门来,她一见床上的芜芜便知不好,近前一看便慌了,忙唤了芜芜两声。芜芜动了动,嗓子也哑了:“扶我去清洗一下。”
芜芜被青娥扶着下了床,她站在灯光下低头一看,只见满身狼藉,忍不住便颤抖起来。青娥眼睛一酸,缓声道:“姑娘等一下,我去提些热水进来。”芜芜点点头抱着手臂在旁边的小榻上坐了,低着头不说话。
不多时青娥提了热水进来,又扶了芜芜坐进浴桶里,仔细拿了巾子擦洗,芜芜按住她的手,垂着头道:“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青娥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
芜芜将自己完全沉进了水里,停止了呼吸和思考,这一刻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她渐渐觉得自己被抽空,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才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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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日冯长生晚上都会来找芜芜,就如同他所说的那般,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求,只疯狂地要她的身子,疯狂地占有她。要完之后便丝毫也不停留,不给芜芜丝毫关怀,更不肯给她片刻怜惜。
芜芜身上的伤一直都未曾好,新伤叠在旧伤上狰狞恐怖,药涂了一层又一层,却总比不上伤痕增加的速度。青娥察觉出这次与往日不同,暗中掉了好几回眼泪,她觉得芜芜已经快要崩溃,却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衣食上越发小心照顾着。
这日是初五,青娥收拾完床铺后却反应过来一件事,她心中一喜,慌忙去找芜芜。她出门一看,却见芜芜正蜷缩在藤椅上,只几日她便瘦了一圈,下巴尖尖小小十分可怜。青娥上前扯了毯子给她盖好,柔声问道:“这个月姑娘的癸水是不是没有来?”
芜芜忽然睁开了眼睛,里面不是喜悦不是庆幸,而是满满的惊恐失措,青娥正要安抚,嘴却被她捂住。她的眼中满是哀求之色:“青娥不要说,谁也不要说!”青娥一愣,不知她究竟为何如此,但见她是这样一副神色便只得先点了点头,道:“奴婢不说,奴婢什么都不说。”
芜芜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全身都在颤抖,无助又凄楚的模样。青娥扶着她进屋躺下,往香炉里添了些安神香,这才关门出去了,芜芜缩在被子里又忍不住发起抖来。
楚歌十几岁便开始接客,鸨母根本不会让她有孕,所以定然灌了她许多阴寒之药,她这具身子受损得厉害,是不可能有孕的,是故冯长生和芜芜都未曾有过什么措施,后来芜芜果真未曾有孕,哪知偏是这个时候竟怀上了。
芜芜此时已经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这个孩子,且若冯长生知道她有孕,还不知是怎样一番反应,许是因为这孩子而放过她,但她生下孩子之后他就绝不会放她走,那时她也多了牵绊平白添了挂心的事。又许是绝情到底送她一碗落子汤,若是这样反而还好,又只恐冯长生不肯如此。
她缩在床上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法子来,昏昏沉沉之时门却开了,她睁眼一看,便见冯长生站在门口,眼里依旧满是恨意。他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了下去,然后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袍,他的身体像是蓄着力量与凶恶的野兽,还没碰芜芜便让她忍不住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