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也真是怪,平白无故来找麻烦,莫不是和我们小姐有仇?”许久冯长生的呼吸才平稳下来,他苦笑一声:“我和她岂止是有仇,我这辈子都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既然你烧了她的尸身,那她的骨灰你又葬在哪里了?”
季伯转身将柜子上一个木盒拿了下来,小心翼翼打开,冯长生便看见了一个小白瓷坛。他伸手摸上去,只觉触手冰凉冻住了他的骨。他失去了芜芜一次,而今失去了第二次,终是再也承受不住,踉踉跄跄疾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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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实在太过古怪,如今他虽然暂时信了,难保以后不会再来试探。”
“是不可以让他知晓,否则只怕又要生事。”
“只是辛苦了你。”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小童的呼喊声,季伯心中一慌,门却已经打开了,而冯长生正站在门口。那日他离开后仔细回想季伯的话,只觉里面多有漏洞,便怀疑是季伯骗他,于是让伙计继续守在门口,今日一早伙计忽然来报,说是有一辆马车从后门进去了,冯长生这便来捉他们个措手不及。
冯长生眯眼扫视了屋里一周,却见只有季伯一个人,而屋里并没有能藏人的地方。冯长生并不停留,径直进了厅里,转过画屏便看见了后门,他开了后门走出去,见前面是一条荒芜了的小径,有一道白影消失在了小路尽头。
冯长生提步便追,可是等他追过去,那白色人影已经不见了,他面前便是陈放关玉梅棺材的小院。冯长生心跳如鼓,他已经让人守好了前门和后门,那人是绝对出不去的。
今日那院子的门没有锁,冯长生走了进去,一间一间屋子找,却并没有找到人。最后只剩下东边那间,冯长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了门。
一个女子背对着他站在屋里,冯长生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芜芜。”
那女子没动也没应声,冯长生走过去,伸手摸上了她的肩膀,又唤了一声:“芜芜。”那女子终于转过头来,却是一张陌生的脸,一张有些年纪的脸。这女子的眼角有些细纹,此时眼里有些慌张:“你找谁?我不认识什么芜芜!”
冯长生后退一步,季伯却也追了上来,气道:“你这人究竟是想怎样!这是我远房表亲,你追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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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冯长生却还没有睡,自从芜芜下葬后他便再也不能睡,有时累极了也只能闭上眼稍稍休息片刻,并不能真正睡着。
他寻不到芜芜了,再也寻不到了。
第二日一早,冯长生便启程要回京城了,马上就要离开鹿鸣镇时他心中一绞,忍不住掀开帘子又看了一眼,却有人从旁边一晃而过。
“赵叔停车。”车未停稳,冯长生便跳下车来,疾步跟着那人走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他在关家见到的中年女子,女子进了一所小院后便锁了门。冯长生捉住一人问道:“这是哪家的院子?”“早先一直荒废着,只知道是个关姓人家,半月前才搬进来住。”
“可知住的是什么人?”“平日好像只有一个妇人时常出来,应该是她一个。”冯长生放了那人,赵叔也追了上来:“二爷,现在是要去哪?”
“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