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无言,女官们脸上露出一种愤怒与恐惧间杂的表情来。
到底还有人清醒一点,忍不住咬着唇道:“刚才那荒诞的戏到底是怎么激怒了琴三爷,难道是借题发作于您,我记得琴三爷并不是这么一个容易被激怒的人。”
那是一个跟着陆锦年最久的女官,也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
陆锦年沉默了一会,微微颦眉,似若有所思,好一会才道:“问题只怕还是出在戏班子上,查,等此事了了,再写折子上呈天听,琴三爷的气焰实在太过放肆了些,陛下那边还是当有所提点才是。”
她眼里闪过一丝冷光,随后陆锦年看向早早就缩在一个角落,一副眼观鼻鼻观心模样的鲁公公身上。
陆锦年一看他那表情,唇角就忍不住一抽,冷冷地轻哼了一声:“鲁公公,您不觉得应该助本官一臂之力么?”
鲁公公抬起耷拉下来的眼皮子淡淡地看了一眼陆锦年:“咱家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
陆锦年闻言,瞬间沉下了脸:“鲁公公!”
鲁公公慢条斯理地用太监那种特有的嗓音道:“不过咱家还是能提醒陆大人一点的就是,您不觉得写折子很浪费笔墨么,不若好好歇着。”
“鲁公公,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陆锦年冷冷地眯起眼,目光锐利地盯着鲁公公。
鲁公公淡漠地靠着船舱道:“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到底不过是递上去以后,喂了炉灶当柴火取暖的玩意儿,库房里每年弹劾琴三爷的东西堆积如山,每年冬天倒是省了不少引火的东西。
不过他心疼哪,都是宣纸徽墨精致锦缎为面的折子,可比烧银丝炭还贵,偏生纸墨有烟,虽然烧出来的味道很香,但御书房还是不能用,倒是便宜了自己手下那些小兔崽子。
鲁公公轻嗤了一声,闭着眼靠着船舱——闭目养神,
陆锦年看着鲁公公那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狐疑的寒光,随后沉声道:“行了,现在先去打捞对面的船,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所有的女官们都恭敬地应是。
……*……*……*……
琴笙上了岸之后,坐在马车里,面无表情地闭目养神。
楚瑜看着他的脸,还有那一身生人勿近的森凉之气,心中琢磨了一会,还是开口问了:“三爷,怎么了?”
琴笙并没有说话,楚瑜很有耐心地等着。
许久之后,琴笙忽然缓缓张开眸子,松开了她的手腕,温柔地问:“疼么,小鱼?”
楚瑜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上面几道清晰发青发紫的指痕触目惊心。
他捧着她的手腕,像捧着珍贵之物,让她却觉得莫名地有点不自在,她轻声道:“还好。”
琴笙笑了笑,随后一个蝴蝶一般的吻落在她的手腕上。
又轻又软的触感,让楚瑜一愣,她抿了抿唇,还是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只是看着琴笙:“三爷,到底出了什么事,那戏班子那边到底怎么了,是人有问题,还是戏有问题?”
如果是人有问题,是什么人能令琴笙失态。
若是戏有问题,牡丹御史那边看起来不像知情的样子,那么是什么人能偷天换日,又或者说在戏班子里做了手脚,换了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