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哭泣的是风眠晚吧?
该被永远摒弃的风眠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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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北湮找到阿原时,阿原已在山石边坐了很久。
她头顶的夜空里,小坏恢复了精神,正努力学着翅膀少了半截羽毛该怎样在飞翔中保持平衡。
因着小坏的悠闲,慕北湮倒没怎么担心阿原,直到他看到阿原的神情。
他快步上前,唤道:“阿原!”
阿原的脸色苍白,神思恍惚,定定地看着深杳的天空。慕北湮唤了两遍,她方转过脸来,半晌方勉强笑道:“长公主的事处理完了?”
慕北湮道:“只要不把咱们牵涉进去,什么都好说。我不过凑在那边看会儿热闹而已。如今谢岩已带人前来接应长乐公主,端侯也走了,咱们自然也该下山了!”
他忽向山道一指,“你看,他们已经走得远了!”
阿原举目,正见山道上数支火把亮起,在夜风里起伏明灭,照出众人簇拥下稳稳而行的肩舆。
来的时候,为刻意引对方认为来的是阿原,他的肩舆笼了纱帷;但此刻身份大白,他肩舆上的纱帷已撤去,阿原便能隐隐看到肩舆上那个脊背挺直的瘦削身影。
依然孤僻骄傲,目无下尘,连报复也报复得狠毒薄情,干脆爽利。
慕北湮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柔声向他道:“端侯说,关于当日的劫杀案,他会亲自跟你说清楚。他……说了什么?”
阿原低低道:“其实也没说什么,无非就是我们猜的那些。相助他将我和清离调换的是皇上,杀原府家仆的当然也是韩勍所遣的龙虎军……”
她忽然顿住口,定定看向山道。
景辞一行人已沿着山道走出颇远,火把不时被林木掩住,星星点点的光芒越发微弱。但有一支火把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最后面,并且停在了阿原能看到的空旷处,然后高高举起。
阿原细看时,慕北湮已道:“咦,是萧潇!他正往这里看呢!啧啧,如果他不是你哥,那就一定是恋上你了!我打听过,今天景辞就是被他撺掇来解围的。”
果然是萧潇的意思,并不是景辞自己要来。
阿原站起身,向萧潇挥了挥手。
她的身后便是冉冉而起的一轮明月。她立于月下,高挑秀致的身影似在黑夜中闪着霜白的月光,衣袂被风吹得翩然扬起,凌风欲去,清逸得不似凡尘中人。
萧潇果然一眼看到了她,顿时扬唇一笑,也向她一挥手,方才大踏步向山下奔去,追向景辞。
阿原满怀的悲恨不觉间散去许多,这才向慕北湮道:“他很可能不是我哥。”
“嗯?那还真是恋上你了?”
“指不定是我弟呢?”
“……”
“谁年长谁年少,还说不定呢!我瞧着他更像我弟。”
尤其跟她打赌,说输了唤他哥……
事后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
阿原扁了扁嘴,吟啸着唤回小坏,一拉慕北湮,说道,“我们去瞧瞧长乐公主,如果没什么事,咱们也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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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上,景辞悄然收回透过山林努力看向她的目光,握着拳掩到唇边,低低咳了两声。
萧潇已快步赶了上来,轻声嘱咐舆夫,“脚下宁可慢着些,一定要稳当。”
景辞道:“不妨事,时辰已不早,赶紧下山吧!”
萧潇苦笑道:“公子,你若因此病情加重,知夏姑姑一状告到皇上那里,都是我惹的事儿,只怕我得吃不了兜着走。”
---题外话---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