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实际上他并不是忽然出现在二楼的房间里的,他一直都在,只是未曾走到窗户的后面来过。不过现在他已经来到了房间的中间,恰好是窗帘的缝隙对准的地方。
加尔文现在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男人的脸。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白种男人,看上去已经上了年纪,头发和眉毛都是白色的。加尔文怀疑他身染重病,因为他的脸颊异常干枯,嘴唇皲裂,颧骨高高耸起,□□在外的皮肤上满是皱纹,而镶嵌在重重皱纹中的瞳孔却亮得吓人,像是镶嵌在□□的某种发光玩具。
他伸手抚摸着窗帘背后长着翅膀的那个人。
“哦……佩因先生……哦哦哦……”
那个影子在男人的碰触下发出了潮湿的,带着情·欲的声音。
加尔文皱了皱眉头,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之前听到的那些声音是……
“啊啊啊啊……我爱你……我爱你,我的光,我尊贵的灵魂导师,我的佩因先生……”
“嘘——”
被叫做佩因的男人伸手在自己的嘴唇边点了点。
“你应该爱的是我们的光之子。”他说,与沉溺于欲·望中的另一人比起来,他显得格外的冷静,“……好了,我的小安娜,你确定那个女人不知道扎拉·巴里克的去处吗?”
他依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他的对象,安娜,发出了一声又长又急的喘息。
“哦哦……不……我询问了她……她不敢在我的面前撒谎的……”安娜的声音在提及到“她”的时候染上了愤恨,“她应该是被扎拉·巴里克给强·奸了——那个婊·子就是靠着跟他上床才成为正式教徒的,谁都知道扎拉·巴里克那条公狗是个变态,也只有她才敢去碰他……”
“哦?那么你知道……扎拉·巴里克的去处吗?”
“不……哦哦……我不知道……哦,佩因先生你太棒了……请不用担心,他总会回来的……有好几次……巴里克动了庇护之家的女人,他总是被吓得要死,说自己被恶魔所控制了……他会在外面躲几天,直到我们帮他处理好那些女人才回来……”
“暂时先不要处理那个女人。”那位佩因先生开口冷硬地吩咐,“她和巴里克手上有我需要的东西。”
从加尔文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人一瞬间变得狂热的面容——就像是有毒蛇舔舐了一下他的脖子,莫名地,加尔文因为那张脸而感到了不安。
他甚至觉得那张枯瘦的脸似乎与记忆之海底层的某些东西联系了起来。
安娜在听到佩因的那句话之后显得有些慌乱。
“佩因先生……我亲爱的,尊贵的伊莫金·佩因,难道有什么事情是我没有办法办到的吗?我发誓我会比那两个人有用……我对你有着这样虔诚的……”
她跌跌撞撞地扑向那个男人的怀抱,这是一位保养得不错的女人,有着一头染成白金色的头发,她全身赤·裸,背上却戴着一对僵硬硕大的人造翅膀。
加尔文猛地用手捂住了嘴,他僵硬地看着伊莫金·佩因将戴着翅膀的安娜抱在怀里,冷汗顺着他的额角缓缓滑落。
十五年前的梦魇从阴影中爬了出来,伊莫金·佩因的脸逐渐与记忆中那个恶心的男人重叠起来,而有着白金色头发的女人的身影却被同样有一对翅膀的男童的影子所替代。
已经死去许久的丹尼尔的幽灵在他的耳边发出了疯狂的笑声。
他甚至可以闻到丹尼尔身上的气味,那甜甜的,带着铁锈味道的血腥味。
加尔文的呼吸愈发粗重,他甚至没有办法稳住自己的身形,。
“不——”
一声模糊的咆哮从他的喉咙里滚落出来,然而他尚未完全发出声音,一只冰冷的手猛的从他的身后伸了过来,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