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陈静姝睡了最近一段时间来最舒服的一觉。
房间不算大,比她在陈宅的房间还小了近一半,床也不大,不是很软,因为没人住,虽然开窗透气了,还是有股淡淡的灰尘味儿。
可是,跟锣鼓巷比起来,简直是天堂。
第二天上班时,陈静姝的唇角高高挑起,眼睛弯了起来,像月牙儿,浓密纤长的睫毛下,眼睛水汪汪的,笑意盈盈,一池春水淬在其中,谢慎言的视线差点挪不开。
“师兄,告诉你个好消息。”陈静姝乐滋滋把u盘插-进电脑,打开,给谢慎言看。
“你昨晚又采访到钟沐白了!”谢慎言笑了笑,笑容僵硬。
这会儿,脑子里不止警铃大作,丧钟都在响了。
“嗯。”陈静姝笑咪咪点头,凑近谢慎言耳朵,“我住进钟沐白家了……啦啦啦……”
近水楼台先得月,以后,采访钟沐白不要太顺利。
谢慎言喉头苦得吃黄莲了。
“师妹,你要找地方住为什么不住我那边?”
“亲疏有别嘛,你是我哥,住你那里会消磨我的斗志,我会长成寄生虫的。”陈静姝挤眉,歪到谢慎言肩膀上撒娇。
谢慎言除了默默长江泪流,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贺建明先前想把陈静姝供起来,这会儿,他想铸个金屋,把陈静姝好好锁起来。
人不可貌相呀,这个看起来傻白甜的红富士苹果,居然那么容易就拿下钟沐白这个娱乐圈中最难攻陷的煞神。
百花电影节的专访让《流光》脱销,才过了没几天,又来这么一个专访,哈哈哈!贺建明想到出刊后《流光》的抢手画面,笑得鼻子都歪了。
贺建明果断地召集社里所有人员开会。
会议开了近一个小时,中心主题只有一个。
大家要向陈静姝学习,多为《流光》创造效益。
潜台词是:陈静姝现在是社里的股胘之臣,大家要捧着,不能跟以前看待新人一样对待她。
乌龟踏浪跟它的主人心有灵犀,爬到陈静姝脚边,围着她爬圈圈拍马屁。
“畜牲,没节操。”许妙声在贺建明出了会议室后,一脚朝踏浪踢去。
指桑骂槐,谁都不笨,哪有听不出来的,谢慎言眸色一暗,拉起陈静姝,淡笑了一声,说:“师妹,用不用我陪你到医院打防疫针?”
“不用,空气传染不了狂犬病。”陈静姝笑道,一手捏鼻子一手在鼻前扇动。
许妙声气得脸都绿了,一会儿又红了,红红绿绿,五彩缤纷。
陈静姝正当红,谢慎言是社里的头牌,李湄君等人都不想触霉头,一个个耳聋目瞎,快速离开战场。
“静姝,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出了会议室,谢慎言拉着陈静姝来到走廊一角。
百花电影节后,他就不再穿西装,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纯棉格子衬衫,白色亚麻休闲长裤,不是他一贯沉稳的穿衣风格,却依然很妥贴,大约是,花样美男怎么穿都是好看的,尤其是谢慎言这样的衣服架子。
其实喜欢他的女孩子真多,陈静姝恍惚地想,摇摇头,回过神来,笑着装糊涂:“听说姑嫂自来就有矛盾,师兄,你不会是想让许妙声当我师嫂吧?”
这傻丫头!谢慎言失笑,不再纠结。
自己明示暗示这么多年,这丫头都没开窍,钟沐白不可能抢在自己前头。
总编有意放水,陈静姝也懒得按时下班,中午借口要外出采风跷班。
出了大楼,陈静姝没在外面吃快餐,到超市里买了一大袋肉菜。
前些日子为了省钱,三餐馒头配白开水,眼下一想到肉味,口水在嘴里翻滚。
房租省下来了,经济压力小了,可以小小地奢侈一下。
心情好,城市的水泥高楼看起来也充满诗意,玻璃幕墙的光芒在阳光下变幻折射,没有夜的灯红酒绿,充满勃勃朝气,陈静姝一路哼着小调,那么远的路也没有打车,不觉得累,轻松自若。
客厅落地窗帘拉得密密实实,白昼如夜,黑漆漆一片。
早上离开时明明拉开窗帘的,不会是遭贼了吧?
陈静姝皱眉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
没贼,钟沐白回来了,昂贵的西服外套随意扔在沙发靠背上,连上楼都懒,横卧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