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跟有希是纯洁的师生加同社团朋友关系,你就别打制造谣言引发混乱的主意了。”
身后好像射来了一道目光?莱维侧身看过去发现有希还是一如既往地埋头书本之间,大概是错觉吧。
“哪有制造混乱,你太低估自己了。如果说其他老师包括鬼冢老师在内被发现跟女学生暧昧都会引起轩然大波,你就是唯一例外吧?跟咱们的美人大小姐学生会长的绯闻我可是入校第一天就听说了哦,结果还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嘛。”
你到底期待发生什么?莱维觉得还是不要细问的好,生怕万一听了超铃音的妄想蓝图晚上睡觉会做恶梦。
叩叩,就在莱维发愁该如何把超铃音的注意力转开以免危害自己的睡眠时,上天恩赐般的敲门声响起了。
“请进。”
莱维怀着愉悦的心情说出这句话,他甚至有点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去开门,尽管活动室这扇门本就没有上锁,从外头一拧一推就能进来。
木门打开后出现在莱维面前的是sos团唯二男性成员中的高一新生阿虚。其实这在听到敲门声时大家就已经猜到了。毕竟sos团内拥有敲门才进屋好习惯的四个人中有三个正呆在屋内,结标一般都是直接推门而入,春日更时常会用踹的之类缺乏淑女修养的方式,剩下还有点正常人礼仪概念的就只有团内貌似最普通的阿虚了。为什么用‘貌似’?首先,能被随手就抓齐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跟超能力者的匪夷所思美少女凉宫春日挑上就够令人怀疑他是否隐藏了不为人知的特殊之处。其次从sos团创立至今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莱维却仍未知道外号阿虚的少年真名为何,难道这不算是一种奇迹么?
“老师。”
“阿虚,今天来的有点晚,值日么?”
莱维顺手、不,顺脚把阿虚打开的门踢上,他是个男人,就没必要去在意什么淑女的风范之类——春日该不会其实被他教坏的吧?
“是值日,不过不是我而是春日。”
“哦,了解了。”
点点头,莱维送出一个同情的笑脸。被值日生抓去帮忙的可怜少年摇头叹气地接受了。
“请。”
在阿虚把书包挂到墙边架子上后,换了副面孔重置了内部系统的超铃音腼腆的端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莱维好奇地扭头看了眼身后柜子上摆着的电热水壶,他隐约记得自己进来时正见到超铃音把电源插上打开开关,难道那时她已经预料到阿虚会正好在烧完水后进屋?
巧合吧?尽管超铃音多次宣称自己来自遥远的未来,且的确掌握着许许多多远远超越时代、甚至看起来比学园都市更先进的科技,但她还从未拿出过真正能表明未来人身份的证据。何况每次说到这件事,超铃音都是一副爱胡闹小女孩的调皮样子,这令莱维没有半点实感。
不过穿越时间这种听起来异想天开的事要说绝对没可能做到,莱维倒是还不至于那么古板。自己都能穿越空间的屏障了,凭什么别人就不能把空间换成时间?说到底,还是超铃音太不正经了,你看当初有希跟莱维初次见面时所说的那堆奇闻怪谈,他就基本没有质疑过嘛,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区别对待哟。
“莱维老师。”
超铃音这声把莱维叫得浑身不自在,声音模拟地越甜美,只会令熟悉她本性的人越觉得诡异罢了。不过起码莱维还不担心这位怪怪的女孩会干出在茶里下毒的事,所以为了避免她这副面孔再接近自己,莱维连忙接过茶杯喝了一大口。
好烫。
既然是倒茶当然不会厚此薄彼,乖乖坐着的看书好孩子有希也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杯。虽说莱维总觉得超铃音貌似有意在接近阿虚图谋着什么,被称为麻帆良最强头脑的少女想什么岂是莱维这种愚钝的家伙能看透的?
“要做点什么么?”
莱维见超铃音忙着去收拾活动室里被春日前一天弄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庆幸不用继续被她骚扰的同时又觉得有点无聊了。
“玩这个?”
阿虚心领神会地从背后书柜里翻出棋盘跟黑白两色的棋子。为其这种高深的游戏他们离学会还差很远,但当成黑白棋玩也一样能打发时间——在春日疾风骤雨般袭来前的片刻闲暇。
不知谁说过烂对手会令有趣的游戏变得无聊,反正阿虚肯定是对这句话持怀疑态度的。本来并不擅长棋牌类游戏的他在连赢莱维好几盘后突然发现自己从未这么喜欢过黑白棋。能赢的游戏就是好游戏,阿虚倒是深刻体会到了这点嗯,如果对手输掉后再痛苦懊悔点甚至来个满地打滚就更能满足他的那小小的虚荣心了。可莱维已经是个凄惨的输家,继续要求太多有点过分吧?
在低水平下进行的单方面虐杀游戏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就宣告结束。并非阿虚心怀慈悲不忍见对手的煎熬故意放弃,他好不容易从某件事上找到些自信岂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何况莱维那副不在意的样子看多了就连胜利的喜悦都快给冲没了。
终结阿虚辉煌连胜的是破门而入的团长大人。之所以说是破门,因为春日踢开门那声‘砰’基本跟之前拧开门把手的声音重合并完全改过,给人一种她这下肯定把门锁踢坏的错觉。好吧,就算是春日,也会对某些东西比较爱惜的,毕竟是‘千辛万苦’才找到的社团活动室,不好好对待用坏了到哪儿去找新的?
“大家久等了!”
就等是没错,但是否值得你如此自豪可非常有疑问呀。阿虚的眼神瞬间被莱维读懂了,也不知道春日是没看见还是主动忽略掉,否则他免不了又被恶狠狠的反驳几句吧?
“……”
跟在春日身后的结标大概是觉得该说的已经被春日说了,点点头没开口就直接把书包放好走到莱维旁边的座位坐下。
sos团这间小小活动室内本来没有既定的座位安排,由于超铃音不可告人的目的,她每天基本都是挨着阿虚坐成一排。而莱维经常会跟阿虚来点黑白棋之类的小游戏,所以两人习惯性面对面,剩下的结标自然就成了莱维的固定同桌。有希?她就是这间活动室的精美摆设,当然是固定在窗边墙角的小椅子上咯,从整体画面上看像是春日的助手或秘书,实际上sos团的聚会中她开口的时间少之又少——比跟莱维单独一起的时候还要沉默。
“嗯?这么快大家就都坐好了?”
春日好像第一次注意到全员静待她发言的样子,虽然都看出她心情很好,没想到却好到连几个大活人都视而不见的地步呢。
“今天可没时间让你们排排坐闲聊联系感情哦!”
难道你也发现sos团的存在就是大家不同年级不同班级甚至跨越师生界限的交友场所了?阿虚嘀嘀咕咕很好的控制在春日听不清只能斜他一眼的程度,但对于莱维这个顺风耳则是无能为力也不用有能。莱维其实挺喜欢听阿虚吐槽春日的,毕竟如此快准狠的吐槽水平在莱维认识的人当中貌似只有冈崎能够媲美,但他更希望阿虚的话被春日听到然后静待有趣地后续发展。
是不是有点邪恶啊?身为老师竟然期待自己学生遭到天诛什么的,莱维对此表示绝对是一时误入歧途,现在已经改正了。
“我已经把计划内最重要的的东西弄到手了,接着你们就跟我一起去调度摄影机!”
挺起不算超标却也足够令这间活动室内其他少女怨恨的胸部,春日扬起的脖颈仿佛高傲的白天鹅在等着大家的赞颂。顺带一提,莱维早就想提醒春日了,她摆出的姿势其他方面都没有问题,就算是站在椅子上,反正不是上课又没弄坏椅子,随意就好。但春日另外一只脚猜到桌子上,对在座的两位异性就有点为难了。
二中的校服裙子虽然比不上漫画里那种正常走路都会春光乍泄到处引人犯罪,可也绝对符合能被成为短裙的标准。一般女生多少会注意下自己的动作行为举止,以免里头的胖次跑出来跟大家打招呼。即便属于暴力型的藤林杏在投掷各种飞行道具尤其是字典时都不忘另一手掩住裙子。凛这个校内限定的超级淑女大家闺秀就更别提,最近她到校时穿的那件风衣都比裙摆要长,可谓是铜墙铁壁般的防护了。在这种普世价值下,春日一脚椅子一脚桌面的危险动作,是否太过于奔放了些呢?
好在春日踩在桌面上的是左脚,莱维的角度很好的被大腿遮住,并没有实际的危险。至于阿虚那边嘛……少年你那游移不定的视线已经出卖了自己哟。
这时莱维才觉得自己教师的身份有点麻烦,否则找张小纸条写上‘颜色?’递给阿虚,那该是多么有趣的事呀!
貌似又有什么坏掉了?算了,不用在意细节。
“等等!”
嗯?难道阿虚的特殊之处其实是拥有读心能力?莱维被他这一吼,差点以为他发现了自己脑子里的不良念头,结果人家的目标根本就是春日,虽说眼神依旧不知该往哪摆看起来很好笑的样子。
“干嘛?”
虽然很烦,姑且还是听你说说。春日的表情很明显传达出了这个意思,只是这里头到底有几分是真实的?所谓少女的心,其实就是连少女自己也不懂的东西吧。别的同班同学这么大喊大叫,她可是连听都懒得听呢。
“突然提到摄影机,你到底又想干什么?”
阿虚这话一出口,就感觉到自己突然成了整间活动室的焦点。成为被瞩目焦点这类事在阿虚平凡的人生中少之又少几乎就找不出几个过去能拿出来说说的例子,但纵然十分新鲜难得,他还是对此敬谢不敏,在众人的目光中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刚才站起来的飒爽早就没影了。
“话说回来你那个计划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全都知道了?我不认为自己的记忆里有半点跟伟大计划扯得上关系的片段。”
“哎?没告诉过你么?”
春日揉了揉脑袋,把箍着黑色短发的橘黄发卡扶正,语气里的疑问却没表现在脸上,准确说应该是装得不像。明显就在不耐烦里带点‘被发现了’的感觉。
该不会她就是嫌阿虚会说着说那太烦所以来了个先斩后奏吧?莱维还以为在sos团内提出这个提案前春日已经摆平了阿虚呢,毕竟她们两个同班,而且据说有着无论怎么换座位都摆脱不掉的前后座孽缘——阿虚这种说法莱维很自然地脑内修正成了‘缘分’,青春期的少女容易害羞、其实少男本质上也一样,莱维多年的教学经验早就对这个年纪的孩子了解得十分深入透彻了。
“我记得说过了,大概是你没听清。说过的话不说第二遍是我的为人准则!”
你到底有多烦阿虚的那张嘴啊?莱维无语地望着春日。
“你那准则根本就每天都在不断打破,而且我可以百分百肯定绝对没听你说过。”
阿虚好像生怕别人把他买了一样据理力争非得让春日说实话。既然这么怕干嘛还乖乖的一忙完就来sos团报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m属性?
“嘁,真麻烦。”
春日,你这句阿虚应该能听到的哦。莱维越来越觉得sos团里的这对同班同学有趣了。
“好吧,没想到才十几岁就已经老年痴呆,我就勉为其难大发慈悲再说一遍好了。”
尽管没人望向自己,一直在看戏的莱维突然有种意外中枪的错觉。阿虚那边则是很明显地不爽,可碍于想赶快弄清楚到底春日又有什么胡闹计划而不敢开口打断。或许那其实是遗憾的另外一种表达方式?由于阿虚的插嘴,志得意满情绪稍微降下去点的春日没再把脚踩在桌上,理所当然给阿虚的福利也就这么没了。
该说他活该么?
“电视剧类的节目在大结局时,经常会上演戏中主角突然死亡的情节。难道不觉得很不自然吗?为什么总是死得那么刚刚好?太奇怪了,我跟人来说非常讨厌在结尾非得死掉一两个人来骗观众眼泪的剧情,若是我当导演,才不要拍出那种俗套的电影呢!”
“请问到底是要谈电视剧还是电影?”
看吧,莱维就知道阿虚的沉默保持不了多久。其实这两位还真是天生的一对,乍眼看去没什么实感,可只要深入了解,就会发现阿虚的吐槽**跟春日的胡闹性子简直是绝配。
“当然是电影啊!你的耳朵我认为必须要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了,听力的计量单位是什么来着?总之你一定是那里头最低的等级。”
在这时,活动室内除了这对吵架夫妻外的其他人终于有动静了。超铃音站起来走到靠着柜子的白板边,拿起笔写上‘电影’。春日对此满意地点点头,莱维却不明白超铃音突然扮演起助手的角色原因为何。单纯觉得自己戏份太少了需要补充点存在感?有这个可能。
“就是这样,明白了吗?”
春日带着仿佛确定梅雨将停的天气预报人员般的开朗表情指着超写在白板上的字。
“就是这样是什么意思?”
阿虚弄不懂是理所当然,光听这么几句就了解春日想干嘛的绝对是天才中的怪物。但当事人本身显然不这么认为,春日眨着乌黑的眼珠,灿烂的笑容中带点戏谑地说道:“阿虚,看来你不止听力有问题,智商也十分令人担忧呢。我说的当然是指我们要拍电影啊!在学园祭中放映,片头打上present-by-sos团!”
“我们这儿什么时候又变成电影研究社了?”
“鬼扯什么呢!这里永远都是sos团!我可不知道电影研究社的门朝哪儿开。”
要不要告诉她很可怜的电影研究社跟我们同一楼层并且只隔了三个房间?莱维略做思考后决定还是放弃了,反正说了也没实际意义,电影研究社的诸位,请继续忍耐一下吧。下次凛修改各社团经费分配的时候会帮你们说几句好话作为补偿,如果到时候还记得的话……
“这件事我们之前已经开会研究过并一致通过了,就算是按照民主的原则,你一个人的反对意见不予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