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人,往往会去羡慕一个健康的人,而健康的人绝不会去羡慕生病的人,如果有的话,那个人一定有毛病,精神不正常,而此时的王憨确是这样的人,希望自己生病不能行动,可事情偏偏不能如他所愿。他的哑病好了,身体无恙,就该走了。他纵然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跟孙飞霞一起走,因为他要去践行许给她的诺言,去杀他的二哥弥勒吴。
“王憨,你怎么啦?又哑了吗?”在马车里,孙飞霞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没见王憨开口说过一句话,所以她才问他。
王憨以一种古怪的眼光看着对面的她,摇了摇头,心里想到,难道她看见他真的是那么兴奋?表示是多么的爱他?同样的是爱,为什么自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心,提不起那种劲来?哎!自己这一生,恐怕最难过,最难以解脱就是现在了。
“王憨,你要是再不回答我的话,我真会把你踢下马车。”孙飞霞有些不悅道。
“是吗?”王憨懒洋洋道,不得不开口。他知道她绝不会把他给踢下马车,因为他们现在正往她家赶,瞧她那猴急的样子,好像恨不得变成孙悟空,一个斤斗云立刻到了家。
想到家,王憨想起了那一天,还是一个下雪的黄昏,在他弥勒吴的家里,有她孙飞霞和自己三个人在一起赏雪喝酒。因为三个人是从小在一起的玩伴,到了成熟年龄,也都没有什么约束和隔阂,聚在一起爱跳、爱笑,没有一点烦恼。
然而为了个“家”,三个人的笑容没有了,也就有了悲剧的发生。因为三个人在小时候聚在一起爱玩“过家家”,大概是由于异性相吸的缘故,王憨和弥勒吴都爱争着和小孙飞霞一块玩,在玩“过家家”时,都为争当小孙飞霞的小女婿打了起来。
她为平息两个人为她而发生争斗,答应做他们俩的媳妇,三个人玩得很开心。随着年龄的增长,三个人已懂得了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在相处之中,彼此之间无形中就暗暗产生了情愫,都有了同样的想法。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王憨与弥勒吴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是爱他的,可是他们二人又都是有同样的感觉。而她从他们俩那火热的眼神中,觉得他们俩都爱她,犹是在她平静的心海中投进了两块石头,击起了两圈层层涟漪,心潮起伏不定,使她失眠了。
她曾说过愿做他们俩的媳妇,那不过是小时候在一起的玩话,如今都已长大成人,男婚女嫁,天经地义,都该考虑有个属于自己的家了。可她为此做了难,凭心而论,她喜欢弥勒吴,也喜欢王憨,喜欢他弥勒吴的福态,也喜欢他王憨的精神,让她选择他二人中的一人,实在难为了她。她多次思虑之后,决定让命运为她做出抉择,那就是他二人谁先向她表示对她的爱,她就决定嫁给谁,做他的妻子。
当时孙飞霞有感而发地说道:“我真希望有个家,一个自己的家”
“我也好想有个家。”
“我也好想有个家。”
没想到弥勒吴与王憨竟会在同一个时间里,不分先后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同样的话,而都是同样地望着她说的。
有这以后三个人全都明白了一件事,一件最复杂也最难解决的爱情问题。最后,孙飞霞走了,哭着怪命运捉弄了她而走的。
他王憨和弥勒吴不发一语的对坐了一个晚上,也都彼此想了一个晚上,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同样的决定——决定退让,不夺友人之妻。
爱情为友是能牺牲的,王憨想如果没有了自己,应该是一种圆满的结局。可悲的是,从此分别之后,他和弥勒吴再也没碰面,当然彼此想的也都一样——对方一定和孙飞霞结为了夫妻。直到最近两个人碰了面,都没敢提起她孙飞霞,毕竟问候“自己的爱人,人家的老婆”是件尴尬的事,还怕有失朋友之间的感情,故而避口不谈。直到他遇到了她孙飞霞,也才知道了他与弥勒吴当初两个人荒唐推让的决定,是件多无聊与可笑的事,致以引起她对他的误会,对他弥勒吴的仇恨。
王憨想不下去了,因为他现在已经头痛得要命,而且想呕吐,眼看马车已到她家,快要见到弥勒吴和她小兰了,自然又想到小兰让他洗澡的事,她孙飞霞让他杀弥勒吴的事,不由得扪心自问,这,这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