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鼻子哼了一声,冷冷地说:“老夫管教徒儿,你管得着吗?”
苗香玉唯恐李侠失言,立刻急急地说:“李侠,还不拜见家师。”李侠只好以礼相见,不好再说什么。
苗香玉虽挨了打,但不知是为何,嗫嚅问道:“师父,不知徒儿哪里得罪了您老人家……”
老者截话说:“孤男寡女相居一处……你丢尽了师父的脸面。”
其言一出,李侠脸色为之一变,他开始感觉到其苗震与邢克虽出之一门,但两者的个性不同,对其神卜云中影的看法也不同,竟差的那么远。他之所以能追寻到这里,极有可能是神卜云中影给他通风报信,由此看来,他已受到了神卜云中影老匹夫花言巧语的蛊惑,在为其老匹夫出力报效。
他为之大为反感,心想,他苗震也许久不来中原,不知道神卜云中影老匹夫的为人,偏听信于他的话,为之心里感到愤怒,加上现在苗香玉对自己的恩情,便原谅了他,仍隐蕴着一丝希望,希望他苗震或许还未知道自己与其师弟邢克的感情……
他为之想,其师弟邢克己为自己献出了生命,既然他是邢克的师兄,不看人面看佛面,不看水情看人情,我又何必计较他这些……于是,他露出一抹苦笑,抱拳说:“苗姑娘是来中原为打听邢克老丈与在下认识,而他邢克义薄云天,与在下成为莫逆之交,患难与共,是我李侠唯一的恩人,希望前辈解除误会,莫要相信他人的话……”其语声是恳切的,是掏自心窝的话,这也是李侠对别人第一次拿出至诚的心在说。
风雷手苗震猛然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说:“我知道,老夫与师弟失去联络二十余年,想不到她老而糊涂,竟然能跟你小子在一起,老夫若不是神卜云大侠派人通知于我,还不知你竟是这样一个人……”
其这段话充分显露出对李侠的不屑屿鄙视,加上李侠从其口中听到神卜云大侠五个字,更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愤懑,心说,又是那云老匹夫,接着昂首发出一阵扣人心弦的狂笑,笑声过后,冷冰冰地问:“老丈听到其云老匹夫说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风雷手苗震接口说:“你是杀我老友太林掌门雷钧,害死我师弟邢克,又玩弄手段引诱我的徒儿苗香玉的中原人魔,简直是寡廉鲜耻之徒,人人怒而诛之的人间败类……”
李侠听之脸色骤变,没想到自己在他的眼里,竟成个十恶不赦的狂暴之徒,而在他神卜云中影的眼里,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可见其恨自己之深,若不踢掉自己这个绊他脚的石头,他的阴谋就很难实现。可其女云彩霞苦苦相求自己看在她的面上饶过她的父亲,既然两者水火不能相容,能调和得了吗?
若说太极掌门雷钧被杀,那是他咎由自取。邢克的被害,完全是血光寺主上官彬雁所为。苗香玉更不是自己玩弄什么手段把她给征服,而是她主动投怀送抱……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真是人言可畏!
若说邢克是被自己所害,那是在轻蔑自己,也侮辱了邢克义薄云天的人格。若说其苗香玉行为不检点,那还不是你师父之过?你是怎么给教育的?常说母狗不摆尾,牙狗不上前,若不是她钟情于我,我会把她做为红颜知己吗?
苗香玉听到苗震口无遮拦的话,羞得面红耳赤,呆若木鸡,又气又恨,转动着木讷的眼光,口角张翕,欲语还休,泪汪汪地看着李侠,显得是那么的无可奈何,是那么的难过与痛苦。
李侠被他那不屑的话所激怒,胸头立刻充塞着一股悲痛、失望的神态,心说,你个老糊涂虫,不相信自己冰清玉洁的徒儿,竟信人家齐东野语,污蔑自己徒儿,想于此,愤然叱责:“你听其片面之言,竞然如此胡说……”他话没说完,隐隐觉得刚才的伤处又渐渐的发痛,显然是刚才运气疗伤,由于受到他的干扰,并没有彻底治好。
李侠看着面前凶神恶煞般的苗震,觉得其来者不善,不是要把其苗香玉带走,就是要对自己落井下石,替神卜云中影出气,要把自己……唉!真是屋漏又遭连夜雨,破伞偏遇顶头风,他实在抑制不了心中悲痛的心情,正欲发作予以反驳。
风雷手苗震冷坽地道:“老夫什么地方胡说了?今天这情形,还不是最好的证据吗?耳闻你小子嗜杀成性,把亇中原武林搞得天翻地覆,个个胆寒,人人畏惧,可老夫却不怕你,风雷门虽是关外一个小派,但老夫愿与你以死周全。”
李侠豪放不羁地笑了,揶揄说:“想不到老丈你偏听信于他云老匹夫的话,竟会与我为敌,要知道,与我为敌的人,没有一个活着的。”其慑人的语气,加上咄咄逼人的神态,带着无比骇人之势,向苗震渐渐逼近。
风雷手苗震并不为李侠嚣张的气焰而退让,因为他听信了神卜云中影花言巧语的挑拨离间,脑中几乎恨透了眼前这个具有冷酷之气的年轻人,早想以死相拚。风雷门一门虽小,但在武林中是清白的,从不与人结怨,今经其云中影的从中挑唆,这位年曌七十的老人,却认为风雷门已受了无比的侮辱,与其受辱,还不如以死相相拚,以保清誉。他白发苍苍,眼睛望着李侠渐渐逼近的身躯,从腰际一探手,已把一对判官笔掣在手中。
二人的距离愈来愈近,虽然谁都沒有说话,但是气氛是愈来愈沉闷、紧张,在沉沉的静寂中蕴含着一股杀机,加上前院不时飘过来的浓烟,使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看来两人交手以决生死在说难免,可苗香玉能忍心让其二人予以生死相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