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石室,与方才那间显然不同,李侠站在石室内,竟不知道通往何处的石门口,因为往里一望,已看出室后不过又是一条曲折的甬道,每个转弯之处,似乎皆有门户,简直是像个迷宫一样。
李侠下定决心要探查个清楚,慢慢顺着甬道,小心弈奕的摸索着往前走,他想见识见识,此洞到底有何秘密,到底有多大多宽多凶险。他拐过一个弯,右手向又是一道石门,往里探头看,心中为之一震,因为这间石室与其他不同,里面布置得十分富丽堂皇。有着檀香木几,太师椅等设施,靠里是一张铺着锦缎的睡床,所不谐和的是,石壁上却挂着三个白骷髅头,令人感到不敢直视。
李侠停下脚步,不以为然地走进这间像起居室般的石洞,暗忖道,以这种摆设看,这里一定有人居住,绝不是什么兽类怪物,可那是谁呢?他为什么要住在这阴气森森的地方,装神弄鬼的残害人呢?
正在他李侠陷入沉思之时,突然听到身后发出一声阴森森地冷笑,阴阳怪气地说:“小子,你竟然来了,是想到阴间去吗?”此尖酸刻薄的话声,比刚才更加阴森森,也更加的生硬,隔着四壁的回音,似乎是那石壁上刻画的各种诡异的神像,在呲牙咧嘴的在对李侠瓮声瓮气的说话。
在此刹那之间,李侠飞快旋身,呼的一声飞掠出石洞,向着两面甬道张望,希望能看到人的踪迹,却仍旧没有发现有人影。这阴森森的说话声,刚才明明在其李侠背后,以李侠的功力,竟然是仍旧落后于那人一步,转身看不到人影,如此之快,李侠还从没有见过,这不是幽灵鬼魂又是什么?既是那人行动再快,李侠自认为凭自己的功力,也会看到他的身影。
他为之思虑重重,一种幻觉,在他的脑中渐渐产生,他好像觉得以往死在自己手下的武林人物,此刻其幽灵鬼魂都围在他的四周,在逼视着他,在指手画脚的向他索命。在这刹那之间,使江湖人物闻风色变的煞星,竟一下子觉得手足无措,六神无主,一种从来没有恐惧、紧张,而带着无比压力与忧郁的他,胸口感到一阵的郁闷与窒息。
他控制不住自己,蓦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地狂笑:“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在笑声中,他疯狂的纵身飞掠,向右旁曲折的甬道奔去。他好像是在逃避,盲无目的乱奔着,穿洞越室,只要能通过,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乱窜。他神经错乱,一阵的狂奔发泄,也失去了方向,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经过一段的感情的发泄,李侠渐渐的感到有些乏力,经过一番情绪的调整,开始头脑有一些清醒。于是他茫然四顾,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叫道:“糟糕!”在一时感情负荷的重压下,自己神智不清,竟茫然的跑到这里来,独身一人陷进在这迷宫般的石洞中,是何等严重而凶险之事。
他稳定心神,自己安慰自己,越是在此走投无路的绝境中,越是更应该沉着、冷静,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自己不是在多次生死存亡的关头,能逢凶化吉走过来么?于是他不在心神慌乱,经过仔细观察,展现在眼前的却是岔道分布的甬道,自己站立之处,仿佛觉得是一个中心点。
李侠为之一阵踌躇,反复思考,口问心,心问口,从这通往有几条甬道四散向外延伸,应该往哪一条甬道走呢?不知哪一条甬道能走出洞去,这可是鬼打闪的事,若是一走错,就可能会永远的走不出去,活活困死在里面,成为孤魂野鬼,若是自己死在这里,可她梅玉芳怎么办?她还正等着自己照顾她!
他正为此犹豫而犯难时,突然看见一点昏黄的灯火之花,却在他的左眼角一闪而过,这灯光是出现在他左手的甬道中。有灯光必定有人,李侠来不得半点犹豫,倏然纵跃而起,飞掠追踪,施展出凌云飞步绝世轻功,以迅捷无比的速度,似电光石火般的追去。
当他追到岔道口,只见道分有三,不见了那微弱的灯光,仍没有发现有人影。李侠开始有些心浮气躁,目露凶光,隐含着愤怒与失望,不由得扪心自问,那道灯火到哪里去了?怎么能会平空消失了呢?
也就在他感到走投无路,灰心丧气的时候,突见右边石室中灯火又是一闪,给他提供了目标,使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掠进那石室,见洞口一张石桌,桌上正端放着一盏油灯,而在油灯的三方,却现出三个红衣人,似乎是两男一女,每人占着石桌一方,正面对着洞口,呆呆地注目观看。
李侠看见,在那油灯昏暗的光芒下,映着三张脸,是那么的令人恐怖,是那么的瘦骨嶙峋,似乎没有肉,犹是狰面厉鬼,一双眼睛凹陷,中间衔着一对大而圆的眸子,发出一闪一闪的红色的光芒,活像孙猴子的火眼金睛,在转动之间,却是那么的呆滞,从其闪动的眼球中,才知道他们乃是活物,不是僵尸。
三个人的神色是那么的冷静,浑身充满着阴气,像死人一样令人不敢直视。四个人这时三对一相持在那里,是那么的沉闷与寂静,一种神秘而令人窒息得喘不过气来的气氛,笼罩着整个空间。此时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就在李侠全神戒备,全力以赴的蓄气应敌之时,突然发现,除了石室桌后面的红衣人没动,石桌两旁的红衣人已蠢蠢欲动,竟飘飘然对着李侠迎面走来。李侠不由得大吃一惊,心说,他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