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功夫,她已经到了我姥姥的坟头边上。
"大黑子,你姥姥阴毒啊,想要祸害咱们村子的人,不光是这样,她作下妖,还要你来偿,你说,她是不是坏人。"我点头。
她嘿了一声,有点讥笑的说:"老姐姐,你看见没,你外甥都说你是坏人呢,你说说,你这一生算计太聪明,就算是生前再厉害有啥用呢啊,到头来还不是黄头一抔,儿孙全怨恨你,哦,对了,我嘴笨,咋能跟你提儿孙的事呢,你又没有儿孙,对不对。"
虽然我很不爽我姥姥,我恨她,可毕竟她是我姥姥,我不允许别人作践她。
"庆和姑,你咋这么说呢,我姥姥......"啪的一声,我感觉脸上一热,火辣辣,她凌空一挥,扇了我一巴掌。
怎么做到的,她是怎么做到的,隔着这么远,她怎么可能打到我?
我现在纠结这个,低头时候,却看见一个白花花的东西,晃得我眼睛疼。
纸人。
她家那密密麻麻的纸人,也是我们村勾魂的纸人。
"是你!?"我都忘了自己脸上的疼,惊恐的喊了起来。
那害死建军叔,想要屠我们村子的人居然是她!
我忽然想起之前建军叔回魂时候,第一个想要杀掉的人是小辣椒,当时我还纳闷,原来早在那时候,这他妈一切都是庆和姑弄的!
村子灵异事情高发地方就是她家,我早该想到的,可是村子第一个死的就是她,谁又会想到,这第一个死的,居然会是这幕后黑手,她早就知道,如果自己活着,她的嫌疑最大,好深的算计,假死!
"为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我的冥婚也是你给我配的?"我问。
庆和姑连连摆手,说:"不不不,这可不是,你太高看我了,这真的是你姥姥替你找的,多好的归宿,姑姑我看着都眼馋呢!"
"这些都不说了,来大黑子,你都说了,你姥姥是个坏人,过来帮姑姑一把,把你姥姥挖出来可好?"她继续说。
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自己的心情了,明明现在结果已经坏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了,但我居然还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像是小孩一样眼泪不争气的留下来,委屈的,懊悔的,替我姥姥流的。
想要我们村子的命的,不是我姥姥,是庆和姑,我姥姥不是魔头,我姥姥不是大魔头!
我好想仰天大叫一声。
我一点都不恨她了,哪怕她给我配冥婚。
"这孩子,咋就这么不上道,就算不是你姥姥勾魂的,可是村子的人还不都是因为你死,姑姑这么大年纪,让你帮忙你都不帮,掌嘴。"庆和姑说。
刚才扇我一巴掌的纸人呼的一下飞到我面前,啪啪啪的连续抽了我好几个大嘴巴子,直到庆和姑说了声好了。
"时间,差不多了吧?"庆和姑抬头,用她那瞎眼看了看,然后嘟囔了声,是时候了。
我听见有脚步声。
踢踢踏踏,由远及近,很多。
乱坟岗的小路上出现了人,我头炸了下,一片白压压的纸人,就跟那龙蛇一样,拉了长长的身子,蜿蜒的朝着这边走来,在这些纸人手里都拉着一条白色的纸链子,另一头套在后面跟着他们亦步亦趋的人身上。
子时过了,我姥姥给我最后结婚的期限过了,王维说的,过了那时间,我们村子的人都会死。
不对,这件事一开始就是骗局,不论我结婚与否,我们村子的人都会死掉,在那七天之后,这些人还是会被勾到乱葬岗!
"大黑子,姑姑眼睛瞎,看不见,你跟姑姑看,是不是咱们村子的人都来了?哎,你说说,现在这社会啊,人心都散了,哪还有这么多人都凑在一起的时候呢,姑姑我心善,也喜欢热闹,聚一起,都在一起,多好嘛!"
"在一起死,都死一起,姑姑让你们死一起,这多好,大黑子,你说是不是?"
这老太婆,说的话,诛心。
口罩女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因为我跟口罩女是仇恨,全是因为钟家桥当年她惨死然后跟我姥姥的仇,这延长到我们这一代,可是这庆和姑又是什么来头,她不跟口罩女是一帮,可听她说话的语气,这分明是跟我姥姥有仇啊!
"你跟我姥姥到底有什么仇,她都去了,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还有......村里的人都乡里乡亲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就不怕天谴吗!"我问。
"大黑子,你知道我叫什么吗?"庆和姑没由来的问这个。
我他妈哪知道你叫什么。
她根本没期望我会回答。
"我叫张庆和,纸人张,白门中跟根正苗红的四小阴门之一,能告诉我,为什么,戈贱人为什么就能千宠万溺,全天下的人都要宠着她,甚至在白门里她做了那事后,掌灯都不杀了她!正邪两道,都被她霍乱,为什么,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