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菻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蜷缩在船舱最底层黑暗潮湿的角落里。
她的两只手已一片血肉模糊,十根手指被陆续送去虞城,却没有得到任何回信。
祁梓墨负手徘徊在婉菻周围,阴残笑道,“轩辕长倾已弃了你,你又何必为他牙关紧咬,不肯泄漏你知道的所有秘密。”
婉菻缓缓抬起头,长发凌乱披散,遮住了她那苍白如厉鬼的脸。只是一双眸子依旧明亮,深深的望着祁梓墨。
“到底说还是不说!”祁梓墨一把扼住婉菻的脖颈,力道之大似随时都会将她的脖颈捏个粉碎。
“我若……早就开了嘴,你怎么会亲自来。”婉菻笑着,任由已经残破的不知身上多少血痕淤青的身体如一个布偶拎在他手中。
祁梓墨微微怔住,听不懂婉菻那句话的意思,他冷笑起来,“好,我就看一看,你是否到死都不肯开口!”
手指大力地从婉菻的肌肤上碾压过,留下一阵刺痛,却不及婉菻心口和肢体上的疼痛。
就在祁梓墨下令让那些膘膀的男人再次进来将她肆意凌虐时,婉菻笑了起来。
“呵呵呵……”
“你笑什么!”祁梓墨被她笑得一愣。
“那个女人,在你心里的位置真的这么重要?”婉菻沙哑的声音好像随时都能撕碎一般。
祁梓墨被问得一怔,她这话什么意思?
“我陪了你这么久,原来……真的只是因为一张脸!”婉菻笑着瘫在地上,浑身都好像散了架子,准备继续迎接那帮膘膀男人给她的折磨。
她不怕,身为暗卫,排行第七,岂会害怕这些严刑拷打。
“职业杀手,从来不怕疼和屈辱。”他们肢体早就经受过最严苛的训练。
祁梓墨起身退避一边,就眼睁睁看着,那群膘膀男人一拥而上,将婉菻围在其中。肆意的折磨凌虐,是任何一个女子都承受了不了的痛苦。
婉菻却笑着,抬头望着就在一旁黑着一张脸的祁梓墨笑。
这些天,她就蜷缩在这个黑暗不见天日的地方,承受这些屈辱和折磨。他们真的以为她会害怕吗?以为她会开口说出知道的一切?
“烙铁!”祁梓墨终于厌倦了这样的游戏,便命人将烧得通红的铁柱取来,直接烙印在婉菻柔嫩的肌肤上,瞬间皮肉烧焦的味道充斥整个潮湿的船舱。
婉菻终于痛得惊叫出声,最后又是咬紧牙关忍住了。
“你到底开不开嘴!”祁梓墨最后问她。
婉菻抬起血肉模糊的手,拂开脸颊上的凌乱发丝。她只是想更清楚地看到他,只是这样。
祁梓墨盯着婉菻那双明亮的眼睛,莫名的就有些下不去手了。
“你想知道什么?”婉菻无力地声音好似随时都会消散而去。
祁梓墨没有说话。
“梅云?”婉菻微微抿下唇角,“她现在就在虞城。”
说完这句话,婉菻紧紧地闭上双眼。她出卖了主人,最后还是出卖了主人!
祁梓墨当即眸光一亮,想再撬开婉菻的口,知道的更多一些,只见从婉菻的口中蜿蜒出一大片的殷红血水。她的脸色愈加雪白的吓人,本明亮的双眸也渐渐晦暗无光下去,却在最后一刻,她双眼的倒影,全是祁梓墨的影子。
祁梓墨一把丢开婉菻已经没了气息的身体,厌恶地擦了擦手上的血痕,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忽然,祁梓墨的脚步顿住,就停在门口处,一脚在外,一脚在内。
他默了默,缓缓回过头来,看向已经没了气息倒在角落里的婉菻。他的眼角微微收紧,似有什么东西在眼底翻涌而出,随即又压制了下去。
他大步走出潮湿的船舱,离去的脚步那样的匆忙绝决,却交代守着船舱的人。
“将她焚化,骨灰洒入大海之中。”
他记得,曾经听婉菻说,她很喜欢大海,喜欢这辽阔海面上的自由自在,她想要一生都生活在大海上。
虽然不知那时候,婉菻说的话到底几分真假,但在最后,祁梓墨还是选择帮她完成这个夙愿。
也算不辜负她这么长时间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