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钟恒皱了皱眉头,说道,“既然难,那就算了,你找别人吧。”
“钟先生,不是我不肯给,确实是给不起啊。”谷峻一边哭穷,一边死皮赖脸地说道,“你就看在提雅大小姐的份上,帮我一把吧。”
钟恒点了点头,心想:果然和提雅说得一样,这小子榨不出多少油水,就算是给提雅一个面子吧,少点就少点。随后,便将藏在角落里的另一份B级合同和他的做了交换。
谷峻再次翻开新的合同,仔细地看完了具体金额后,咬牙点头说道:“好,我同意。”
然后便拿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一支钢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心想:果然和提雅小姐说得一样,这就是个嗜钱如命的主。幸亏还教了我这招,治疗费整整少了一个零。
“搞定。”钟恒抽出一份放入自己的手提箱,另一份还给了谷峻,然后命令道,“脱裤子吧,我技术还行,不会很疼的。”
“裤子?”谷峻还在考虑该如何说清自己的情况,又不会让对方觉得好笑,同时自己也不会尴尬。可没想到,钟恒早就已经看出了端倪,连治疗方案都早就替他想好了。
“二期梅毒嘛,见多了。你青霉素不过敏吧?”
钟恒打开旅行箱,里面并没有什么衣服和随身用品,取而代之的则一列列各色的小药瓶。由于外出携带的黑色手提箱,容量非常有限,里面一般都是存放一些和外伤有关的药物。对于那些内科疾病的药物,由于种类数量都很繁杂,一般都放在旅行箱里。
“不过敏。”谷峻随口回答完,愣了愣,又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得了梅毒?诺拉小姐告诉你的?”
“诺拉?”钟恒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说道,“哦,那个教我西班牙语的小姑娘啊。不是她,提雅从来不让其他人和我说话。”
钟恒用手指来回搜索了一小会儿,把目光定格在了一个装有白色粉末的玻璃瓶上。又随手从箱子里拿出一支针筒后,说道:“谷先生,我刚才说了,请把你的裤子脱了。”
谷峻扭捏了会儿,解开了皮带,露出了一大块皮肤,然后便弯腰趴在了桌子上,问道:“有一点我不太明白,钟先生是怎么猜到我这个病的?”
钟恒拔掉针筒上的针帽,抽取了玻璃瓶里混合成液体的药品。随后走到谷峻的身后,对准着肌肉最厚的部位,一针扎了进去,解释道:“其实你的病很好猜。”
“以提雅的脾气,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别说是她的朋友,就算是西班牙国王求她,她也未必会来麻烦我。”钟恒一边推着针筒,一边继续说道,“然而这次却特地来找我,这肯定是她欠你的,而且是因为这件事才导致了谷先生的疾病。以她的性格,欠你什么就会赔给你最好的,这点我想谷先生应该深有体会。”
谷峻忍着疼痛,想了想,同意地点了点头。
待药水全部注射完,钟恒把用过的针头从针筒上拔了下来,分别扔进了两个垃圾桶里,然后说道:“不过,以谷先生的身份,想让提雅欠你人情,实在困难了些。所以这是她的一次失误,不过这次失误却并不让她感到难堪,反而让她觉得好笑。因为,在电话里,她的口气显得很轻松,没什么压力。”
钟恒脱下橡胶手套,抖去了粘在手上的石灰粉,然后在自己的眼睛周围画了好几个圈,继续说道:“不过那些都只是推测,最关键的,还是谷先生眼睛周围的红疹。以那些红疹大小和颜色来看,再结合我刚才说到的一些情况,就不难猜出病因了。”
谷峻像是在听侦探小说,只靠一通电话和几个红疹,就能诊断疾病的医生,他还是第一次碰见。
“按我的推测,应该是你去了次西班牙,提雅找人接待了你。那人犯糊涂,介绍你去了些不该去的地方,又找了些不该找的女人。结果,就……”钟恒笑着把故事推演了一遍,摊了摊手,做出了个无奈的表情。
谷峻笑着摇摇头,一边鼓着掌,一边说道:“钟先生果然有本事,提雅小姐确实会看人。”
钟恒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道:“其实大多数医生,只要有点经验,都能看个八九不离十,我只是比他们更自信些罢了。”
“钟先生,你太谦虚了。”
“你就先住在酒店里,毕竟打完针后,红疹会变得更明显,要完全消退也得等好几天的时间。”钟恒打开书房的门,然后提醒道,“现在这么热的天,把身体围得那么紧,可是会中暑的。这两天,还是在你自己的酒店里避一避吧。”
“钟先生想得真是太周到了。”谷峻这才想起,之前钟恒交代马勇民开房间的原因。
“至于钱的话,合同上有明确的说明,首针十万,之后一针五万,一针一付。”
即使谷峻拍足了马屁,可在钱的问题上,钟恒绝不含糊,“谷先生,你可以转账了,银行卡号就在合同的末尾。”
看着入账的短信,钟恒笑着说道:“钱已经收到,谷先生先休息几天,三天后我还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