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定定的瞧看,再也挪不开双眼。
莫名酸涩了眼,亦莫名酸涩了心。
锦华捏紧了腕子上的大青蛇,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沉默仿佛巨兽吞噬掉所有可言的话语,一颗心在记忆长河中起落沉浮,抵不住流年,抵不过无数思念的岁月,软肋的位置,铠甲仿若糊纸,一戳即破。
收敛眉眼中的慌乱,锦华站直了身子,微笑:“好久不见。”
她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
贺榕,为什么会在这里?
细碎的头发遮挡住了他幽暗的双眸,简单的黑卦白衫掩不住他的通身气派,一如当年清冷似谪仙。
伤怀只是一瞬,锦华很快便坏心眼的想,贺榕一定是落魄到了墓里刨食的地步,她挪开了眼,得意的哼了一声。
贺榕没理她,他身后还有人在,只见他满脸防备,小心的护住身后人。
“媛媛,你小心些。”
锦华猛地僵硬了身体,目光向贺榕身后投去,只见满脸笑意的少女从他身后探出了身子,一如当年,孱弱的像个小鸡仔。
“荣小姐。”少女的笑容收敛,从孱弱的小鸡仔变为了护崽子的小母鸡,英勇地挡在了贺榕身前,眼中的戒备意味甚浓。
锦华心里有些吃味,没好气开口:“不知道贺司令为何而来?”贺司令三字,她故意咬的重。
贺榕应声回答:“荣小姐为什么而来,贺某就为什么而来。”
指甲嵌进皮肉里,锦华垂了眼,贺榕的一言一语一如当年,刺得她伪装好的面具支离破碎。但很快她仿若被一个寒噤灌入了脊背,反应过来。
她为东皇钟而来,那么他......
他是为那个叫做媛媛的姑娘来跟她夺东皇钟了!
再次看向贺榕,锦华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跳梁小丑——他眼睛带着厌恶的光芒扫视她,毫不掩饰的厌恶。
“荣小姐,要和我们一起吗?”贺榕像是故意问她,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锦华被贺榕瞧得心虚,挺了挺胸脯,摆手:“不用了。”再次面对贺榕,她知道,她一定不能让他小瞧了去,可为什么,她心里又不快活呢。
叫做媛媛的少女深看了锦华一眼,同为女人,女人比男人更了解女人,她挽着贺榕的胳膊,杏眼眯了起来,看着锦华眸光流转。
女孩子的青春和柔媚,在她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但对锦华而言,她的青春早就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硬壳,她走在灰暗的生命底色中,身上披挂着磨难所给予的坚硬盔甲。
媛媛收回了目光,仰着脸看贺榕,她脸上有着的,是姑娘对情郎的崇拜,贺榕回应她的目光,是温暖的关怀。
锦华有些看不去,她心绪一片混乱,她又突然想到了高宽,难过之余,忍不住唏嘘,谁能想到她会在这墓室中与贺榕不期而遇?
“荣小姐,和我们一起走吧,多一个人也多些照应。”
看着眼前白嫩的手掌,明媚的笑脸,锦华心里猜测这媛媛打的是什么算盘。
“贺司令不如让荣小姐跟着我们吧。”声音有些耳熟,锦华没能想起来帮腔的是谁。
贺榕侧过身子,一道昏黄的光束从他侧开的缝隙里照了过来,那抹亮光打在了锦华脸上,锦华心里起了无名火,这光是准故意在她脸上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