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扫了一眼贺榕,高文轩这时更紧的抓住了她,他挡在她身前对着贺榕说道:“既然我们都走到这一步了,那就继续走下去。”
“怕是没有这么容易啊。”穆少秋接话,看着雾气蒙蒙的山林,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他这声笑,不知为何听起来十分的诡异,锦华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感觉到后背因为他这声笑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穆先生认为我们要坐以待毙喽?”高文轩皱了皱眉头,锦华恰在此刻听见他附在她耳边,低低的说:“这老东西有些不对劲,你小心些。”
看来高文轩也感觉到穆少秋的不对劲了,锦华捏着他的手,不着意的点了点头。
穆少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冽,他说话时声音刺啦刺啦的,像是寒风刮啦树叶子的声音,让人不由的哆嗦,脸上的笑容更像是僵在脸皮上一样,有些凸起的眼睛里满是沉沉死气。
锦华凝神看穆少秋,方才见他,他还没有这样,现在突变,很是让人摸不到头脑。
“锦华。”听得高文轩的一声唤,锦华有些疑惑的看过去,扭头之际,却发现穆少秋这时正恶狠狠的盯着他们,眼神很是凶狠,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先前的样子。
锦华心里有些打鼓了,左右四顾,又瞧了瞧贺榕。这时,贺榕看穆少秋的脸色也有些不对了,锦华瞧见他捏紧了道士剑,很是忌惮的看着穆少秋。锦华心里有一些紧张,疑惑也越来越大了。
三人最后靠在了一起,锦华夹在二人的中间,这一次高文轩与贺榕也没有掐架。两个人都满脸肃穆的看着穆少秋。
锦华觉得手上有一点凉意,低头看去,发现是高文轩塞给了她一个玉刻的兽牙,他低低道:“你先带上,当是辟邪。”
锦华捏着玉坠子,看着高文轩空荡荡的颈子,又将坠子塞给了他:“没事的。这地方又没有邪物。”
这时贺榕接话了。他目光直勾勾的盯在了穆少秋的身上:“这可不一定,他既然让你带,你带着便是。”
锦华在穆少秋身上瞧了瞧。并没有看出来黑气,若穆少秋真是邪物的话,她应该是能分辨的出来的。
“没想到真的有伥鬼。”贺榕见她不信,低低的感慨了一句。
锦华心里一颤。恍惚之中觉得后背发寒,听贺榕这么一说。她心里头更觉得压抑了,各种荒唐的念头接踵而至,无休止的重复着,她心里头有一道声音这样的告诉她:贺榕既然这么说了。那么这意味着——此刻站在他们身前的穆少秋并不是一个活人?
心里这般想,再次看向穆少秋,锦华确实发现了不对劲儿——穆少秋的脸色是非常的白。白如雪。还混着一点青,是一张充满这阴郁。且毫无血色的面孔。
麻痹、困厄、恐惧笼罩在心头,身上的凉意越来越浓重,全身也越来越发毛,犹豫再三,锦华暗自瞥了高文轩一眼,还是带上了他的玉石坠子,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高文轩不自觉的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微微勾起了嘴角,他将手枪塞到了她的手上,嘱咐道:“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就跑。”
锦华有些哭笑不得,就算落跑也得认路啊,这地方荒无人烟...
高文轩看着她,揉了揉她的头发,对着贺榕点了点头。
只见贺榕左手捏符,右手持着道士剑,对着穆少秋打了一个剑花。
而此刻,天色也越来越暗,凉气更重了。
“贺老弟!你这是做什么!”在贺榕刺出一剑后,穆少秋突然又变得像先前一样的正常,他与贺榕扑在一团,一把揪住了贺榕的脖领子。
高文轩狐疑的看着小军阀。
他先前的的确确的感觉到了穆少秋的不正常,但现在他也真真切切的看见了小军阀抓住了穆少秋。
如果真如小军阀所言——穆少秋是伥鬼的话。按理说,鬼魂并没有实体,小军阀应该是抓不住那穆少秋的鬼魂的。
他心里有疑,捏紧了锦华的手,手心里汗津津一片。
恰在此时,昏暗的树林里又窜出了一个如同轮盘的红火,便随着红火出现的,还有类似于鸟的嘶鸣。
这是,九头鸟的声音。
穆少秋张望着停下了与贺榕的争斗,木愣愣的看着那团火光跪了下来,像是行礼一般,实在是诡异的很。
贺榕手上的剑刃贴在穆少秋的脖子山,白刃下有点点的猩红。
即便如此,可穆少秋还是毫无反应的跪在地上,他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始终对着火光跪地,看起来像是虔诚的信徒。
锦华与高文轩相顾了一眼,锦华心里砰砰直跳,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穆少秋到底真是中了邪,还是变成了伥鬼,看不出分毫,可贺榕却说这老狐狸变成了伥鬼。
高文轩看着锦华眼中的迷茫,不由攥紧了拳头,本能的觉得穆少秋有问题,从前他也听闻过这种情况,有的人会在山里碰见不干净的东西。
试探性的喊了一声穆老哥,然而穆少秋并没有给出回应,头始终是耷拉着的,像是死了一样...
想到这里,高文轩有一些惊悚,猛地对贺榕喊了一声:“小军阀,你瞧一瞧,看那姓穆的还有没有气。”
贺榕将一张符纸拍到了穆少秋的额头,穆少秋在贺榕的动作下,晃了晃身形,嘭的一声突然倒在了地上。
锦华看着穆少秋,胃里有一些发酸,忍不住干呕了一声,穆少秋的脸上、身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紫灰色硬壳虫。
“这...”高文轩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贺榕摇了摇头:“我刚才没有看见他身上有这些虫子。”
想到曾经蛊七爷养虫的疯狂做法,锦华看着穆少秋并不能确定这穆少秋究竟有没有断气,大着胆子从高文轩身后挤了出来,召出随身的蛊虫,对着蛊七爷的身子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