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至半夜,相府里却灯火通明,进出的家丁预示着相府似是遭到了什么事。
芸兮刚出车辇,就见到了一脸疲累的相爷。
“爹爹,我回来了。”
“可好?”相爷激动的出声,上前扶起行礼的芸兮,又细细打量了个遍,确定无碍才松了口气。
“爹爹放心。兮儿运气极好,半路被禹王爷救了下来,歹人在厮杀中已经死了。”芸兮余光扫了眼,立在她身后不远的车夫与身后禹王的护卫,用十分小女儿的姿态,颇为委屈的说:“要不是禹王爷侠义心肠,女儿怕是回不来了。爹爹明日定要背上重礼,亲去感谢禹王爷才是。”
相爷神色为钝,却极快的掩饰起眼中的惊疑,和蔼的对芸兮说:“为父自当备重礼感谢禹王爷。”然后威严的看向送芸兮回来的护卫长说道:“回去告诉禹王爷,小女乃是老夫心头肉,这份恩情老夫铭记于心。改日必将登门造访以示感谢。”
“相爷言重了。王爷随时恭候相爷前来。”侍卫长恭敬的回答到。
……
送走了禹王的人之后,又安抚了大夫人等人,已经到了下半夜,但相爷还是将芸兮叫到了书房。芸兮进去的时候,相爷正坐在红木的太师椅上,目光深沉,锐利的眸光从维有些下掉的眼中射出锁在芸兮的身上,往日的慈父形象不见半点痕迹。
“兮儿,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爹爹,兮儿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芸兮低着头,几乎恨不得埋到怀里,叫相爷看不见她有些闪烁的眼神。
“兮儿,你从小在军中长大,可不会漏出什么小女儿姿态。除非要做样子给旁人看。”相爷的手轻叩在太师椅的扶手上,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在这安静的书房里,仿若一下下敲在芸兮的心上。
芸兮一惊,没想到相爷的眼光竟是这般狠毒,她这点小小的心思他竟猜的丝毫不差。装就要装到底,芸兮抬起头,双眼微红,含着隐忍的委屈,嘴角微颤的娓娓道来。
“女儿只是有些害怕而已,生死面前谁人不怕。我虽自幼在边塞军营长大,可外祖父哪里能让我遇到什么危险,见了血腥难免恐惧。好不容易回来了,见到爹爹才算松了口气。想起今夜种种,自是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这要是一般人家的女儿,恐怕早就嚎啕大哭了,兮儿已算是坚强了。”芸兮的声音越发的委屈,带着些哭意,最后竟还真的流下两行清泪。泪眼朦胧的盯着相爷,嘴角倔强的抿成一条直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却偏偏隐忍不发。
相爷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真是自己多虑了?也是,毕竟还是个女儿家,应是自己多虑了。相爷瞬间调整好了情绪,咳了两声,然后又是一副慈父模样的对芸兮说:“莫再哭了,爹爹也是怕你受了欺负而不敢说。”
芸兮止住泪,煞是委屈的点了点头。
“兮儿,爹爹叫你来,还有另一事与你说。”相爷语气严肃且充斥着无可奈何。
“爹爹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