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墨避而言他,道:“你既然有克制之法,又来这里做什么?”
舍姑娘道:“自然有烦劳你双绝庄的地方。”
“要我双绝庄做什么?”申屠嵚问,“你的克制之法又是什么?”
“若问克制之法,天机不可泄露。若问你双绝庄要做些什么,再简单不过。”舍姑娘张着一对无神的眼直直地盯住千蔻,道,“你们只需将她带回双绝庄,或拿绳子勒死,或用砒霜药死,留着全尸等我处置。”
千蔻听了,直魂飞胆落,申屠嵚与习墨亦各吊胆惊心。申屠嵚道:“我双绝庄从不做残害无辜的事情。”却不知当真是这个原因,还是因为忌惮薛让。
舍姑娘好像没听见一般,伸出一根手指朝申屠嵚一指,说:“你若坏了我的事,就算薛让不杀你,我五人也不会放过你。”
申屠嵚被指着鼻子威胁,又惊又怒,闷哼一声,却不回言。舍姑娘道声“告辞不劳远送”,便款步出门去了。
舍姑娘去后,三人不言不语,亦不敢动弹,直到习墨打破沉寂,先开了口:“没想到传闻中的水蜥公子竟是个女的。她说有办法制服薛让,公子,有几成可信?”
申屠嵚扶着椅子颓然坐倒,道:“多有九成九,若说少,只怕一成也没有,对她来说丝毫无损,不过拿我出头罢了。若得手,好处全是她的;若失手,她就置身事外,遭秧的也只是我双绝庄。向日只听说地府岛五公子为人阴毒狡诈,不想今日被我碰上了。”
“我们如何应对?”
申屠嵚却问:“习墨,你怎么想?”
“习墨不敢妄言。”
“但说无妨。”
“习墨认为,或许这是公子除掉薛让的最好机会。”
“怎么说?”
那习墨浑不谦逊,瞅千蔻一眼,轻蔑地笑笑,道:“公子,我本怀疑这姑娘是否当真与薛让有关系,如今看来确实不假。那么,就算公子现在把她送回时婵裳手中,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为何?”
“公子你想,那时婵裳身手在我之上,今天她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被我把这姑娘抢走?”
申屠嵚道:“她以为你中了她的毒,一时疏忽防范。”
“公子,未必如此!”习墨道,“或许,就像公子说的,这是一招借刀杀人之计,不过施此计谋的人不是燕公子,而是时婵裳,就为报当年公子将她抛弃的怨仇。她故意教我把这姑娘抢走,要引薛让来害公子!”
申屠嵚闻言,面色倏忽发白。
千蔻在旁听见,这才知时婵裳竟与申屠嵚有过一段旧情。她本就十分讨厌时婵裳,听了习墨这般话,她便胡乱猜疑起来,想:原来如此!那时婵裳为了报复负心汉,竟然陷我于这般境地!
习墨接着道:“所以,就算公子把这姑娘送回去,恐怕这事也不能善了,更别说公子与薛让早有宿仇!到时那薛让寻上门来,公子如何应对?好在突然冒出个水蜥公子要与公子合作,我们手里又有这位姑娘做筹码,岂不是天赐良机?不如趁此机会,一举成功,扳倒了薛让。到时候,公子声震寰宇,方显公子之能。但若错失这次机会,不仅难抗薛让,还新添地府岛五公子之忧,岂是明智之举?”
申屠嵚听了,沉思良久,缓缓地点了点头,说:“明日一早就回明州,将她一同带回去。”习墨称是。申屠嵚却又改口道:“刚才我在那客栈看见方师弟,他想必是来接我这个新庄主,若不与他相见反为不美。明日我与他碰个头,你先带这姑娘回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