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到了乾宁宫外尚且不入,如今又岂会特地前来。”元帝淡淡道。
傅绮筝惊然,回想起昨日是在殿外碰见了哥哥,于是送哥哥出宫去了,倒真没顾上进来请安,久不见哥哥一时欣喜竟忽略了这出,遂敛了笑容,低下头:“臣妾难得见到哥哥,所以……”
“所以就把朕忘了。”
“皇上强词夺理,皇上不也没来看臣妾,莫不是把臣妾忘了。”傅绮筝抱怨道,“臣妾知道皇上近日政务繁忙,且要事已至关头,臣妾不敢打扰,如今出了此事,皇上必定烦扰,臣妾自然也坐不住了,凌世子身份特殊,皇上担心的不光是事情真相,恐还有凌国公府那边吧,臣妾今日来是想替皇上分忧,前往凌国公府安抚大长公主。”
元帝欣然,放下奏折,起身走来,道:“朕正有此打算,原本想让嘉懿去安抚,既然你开口了,由你去朕更放心。”
傅绮筝微微一笑,望向元帝:“皇上不怪臣妾了?”
元帝看着傅绮筝,故作冷傲,抬手屈指轻刮其鼻尖:“办成此事算你将功折罪。”
得了应允,傅绮筝片刻不敢耽搁,启程出宫,随侍的宫女里特地带上了乔颜忆。
“本宫与姑姑进凌府,你留在马车上,把这身衣服换了,回程之时会有人接应你去傅府暂避些时日,待此事了解本宫再设法名正言顺放你出宫还你自由。”马车上傅绮筝说道。
“多谢娘娘。”乔颜忆颔首道。
凌府,禁军层层把守,大门紧掩,年锦安拿出令牌一示,府门开启,傅绮筝走入凌府。环顾四周,气派的凌府此刻竟有些清冷。
“说,好端端的兵符怎么会跑到蔚儿身上。”
“娘,我真的不知道啊。”
“别叫我娘,我们凌府供不起尚书千金,那是你爹的东西你会不知道?难怪蔚儿不喜欢你,他是早就料到你们夏家迟早会害了他,老爷都气病了,蔚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夏家也别想好过。”
早在院中就听见了前面厅堂里的动静,小平子通传:“绫妃娘娘到。”
堂中方才安静了下来,未几一华装妇人带着几个奴仆走出来,随后夏鸾忆也出现在门前,正抹着眼泪,模样有些狼狈。
傅绮筝估摸着那妇人应是大长公主赵旻络无疑了,遂莞尔一欠,唤道:“大长公主。”
赵氏扫视着傅绮筝,仔细打量了一番,淡淡问道:“你是何人。”
身边的婆子见状,凑到赵氏耳边言语:“公主,这就是皇上最宠爱的绫妃娘娘,傅大学士的千金。”
“原来是绫妃娘娘,是我失礼了,娘娘里面请。”赵氏一改先前的盛气凌人,说话间竟垂了泪,抬手用衣袖轻拭着泪水。
傅绮筝上前扶着赵氏一同进屋,边走边安慰道:“公主莫担心,凌世子一切都好。”
赵氏啜泣道:“都关在大牢里了,能好到哪儿去。”
傅绮筝扶着赵氏坐下,自己也跟着落坐到一边。赵氏叹了口气:“我是太祖的养女,终归不是皇上的亲姑母,任我当年再怎么疼祈澈,如今他处置起蔚儿来仍是半点不留情,还封了我凌府的门。”
“公主多心了,皇上关心大长公主,此番特地让臣妾前来探望。”
赵氏看着傅绮筝道:“娘娘是大学士的女儿,这么说相府千金秦氏是你的母亲,我与你母亲还有些交情,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傅绮筝笑了笑:“公主好记性。”
“只有像娘娘这样的才称得上是名门闺秀,那些个小门小户家的丫头也配入我凌府的门。”赵氏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夏鸾忆。
傅绮筝也跟着看向夏鸾忆,她正低埋着头微微抽泣。
“唉,娘娘可务必要帮帮我家蔚儿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被那些个别有用心之人害了,我可怎么活呀。”赵氏说着又抹起眼泪来。
“公主放心,此事大有蹊跷,皇上定会还凌世子清白的。”
赵氏闻言愣住,俄而看着傅绮筝道:“娘娘也知蔚儿是被冤枉的?”
傅绮筝并未明示,看了一眼夏鸾忆,又对赵氏道:“公主可否容臣妾与少夫人借一步说话。”
夏鸾忆听到傅绮筝所说,抬起头错愕地望着傅绮筝。
赵氏看向夏鸾忆,似是更有所猜疑,点头道:“好,娘娘和她去书房谈吧。”
傅绮筝微微颔首,起身对夏鸾忆一笑,抬手道:“少夫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