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加老头,你在附近吗?快出来!”
跑到了村头的那棵经常去的树下,犬夜叉将双手插在袖子里,吊着眼角看着天上的景色,白云飞鸟,过得几分钟之后突然又开口说道。
“遵命……”很弱很弱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
犬夜叉低着头,问道:“你不是见多识广的吗?现在这样的事情,有人将骨灰和墓土取走,到底是为了干些什么?”他托着下巴自言自语着,“不止是遗骨,还有祠堂墓土的味道……”
“犬夜叉少爷,我觉得还是别跟这事儿扯上关系比较好……”跳蚤妖怪抓住二狗子的头发,叹了口气,“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是如果涉及到遗骨和墓土方面的妖术,恐怕和那些操纵死者的鬼术脱不开关系——”
它的话还没有说话,不远处就有着急促轻盈的脚步声响起,正在快速接近。冥加从善如流的停了下来,不再说话,犬夜叉也是挑了挑眉毛。
很快的日暮戈薇就出现在前方,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看见了坐在树下的犬夜叉,顿时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直接就小跑了过来。半妖眯着眼睛看着她一直跑到自己身前,然后两人互相对视了好几分钟的时间。
“走吧?犬夜叉。”
“……”看着少女那种率真的笑容,泉水般清澈的眼神不含一丝犹豫,二狗子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阵心烦意乱的躁意,他忍不住就别过头去不看对方那双眼睛,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去哪里?”
对于半妖的这种性格早就已经摸索的七七八八的了,日暮戈薇也不以为意,只是直接坐到了对方的身旁,她这样的行为让犬夜叉下意识的挪开了一点儿距离:“喂!你难道不觉得遗骨被盗走了是很可怜的事情吗?无论你再怎么恨桔梗……她都已经过世很久了对吧?”
“……”
“无论你和桔梗之间起过什么争执,现在也已经……”日暮戈薇认真的说道,想要说服犬夜叉,不过她发现二狗子直接转过头去不看自己了。
“……”
“……”
“喂喂喂!”少女一下子就恼怒了起来,伸手抓住了犬夜叉鬓角一绺较短的头发,用力的将对方拽向了自己的方向。
犬夜叉一脸不爽的挣扎着:“干嘛……”
“你从昨天开始就不敢直视我的脸!是因为我的脸长的很像是桔梗,所以你讨厌我吗?!”日暮戈薇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心里有气,直接逼近了半妖极其恼怒的逼问道,两张脸都就要贴在一起了。“你讨厌我吗?!”
“不是的!没有这回事……”心中一动,犬夜叉也是下意识的想也不想就一把抓住了日暮戈薇的手掌,大声的辩解道。
“……!!”
猝不及防的被反攻了,日暮戈薇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傻愣愣的和犬夜叉对视着,被对方眼眸之中的那种迷离的眼神弄得大脑之中一片空白:咦?……什……什么?!……
等到好不容易脑子转了过来,发现现在的情况很是暧昧的日暮戈薇顿时瞪大了眼睛,头顶上有着夸张的水蒸气喷发而出,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
可是她完全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本能反应下的过激动作,譬如说一掌就将毫无防备的二狗子推得扑街什么的,就突然感觉到一阵心神不宁,再一看犬夜叉竟然也是换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有危险!!
“什么人?!——不对,是你这家伙!!”马上放开了抓住日暮戈薇手掌的那只手,站起身来的二狗子果断的将少女拉扯到了自己的身后,警惕的看着前方道路上出现的身影。
这个妖气,不会有错的,正是之前自己闻到的那个妖怪……只是为什么,自己都还没有去找对方,对方竟然就敢又找上门来了?难道是以为村子还像是往常那样,只有一个年老体衰的枫婆婆吗?
“……”
有点儿紧张的缩在犬夜叉的身后,日暮戈薇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敌意与杀气,然后她诧异的看了脸色阴沉的犬夜叉一眼,张了张嘴。这还什么情况都搞不明白呢,他怎么就这么一反常态的变得极具攻击性?就连之前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好像都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难道……少女心思玲珑,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关键。
来人没有应答,只是踏着不紧不慢的脚步接近着两人,每一步都像是精确的丈量过的样子,不多不少都是同等的距离。
青衣如水,广袖翩翩,上衣下裳绘绣有栩栩如生的深青色蛇纹。黑色长发如瀑般垂落,头顶上的金龙头饰似乎更加多的只是一个装饰品,没有能够很好的起到束发的作用,瀑布般的刘海遮住了面容的左半部分,其另一侧则留下了赤红色宛若瑰丽红宝石的右眸。
看清楚了来人面貌之后,日暮戈薇心里猛地就咯噔一声,愈发地感觉到不妙。
对方的那种气质似曾相识,想了想之后发现正是从犬夜叉的兄长,那个让人战栗的贵公子身上感受到过的感觉。但是只是相似却绝不相同,眼前的这‘人’比杀生丸给人的感觉还要自然许多,映衬之下反而让人觉得杀生丸还不够成熟的样子。
非常非常危险!!
这接近半个月的战国旅程,使得日暮戈薇不但快速的适应了这么魔幻的展开,同时也对于妖怪的认知多了不少常识——并不是说越是体型巨大、面目可憎的妖魔就越是危险,只能够说它们相对的狰狞与没有理性,不会思考而已。但是真正危险的妖怪,是那种接近人类的妖怪,不管是外表形态还是思考方式,越是接近人类的就越是可怕。
眼前的这个‘人’,明显就是属于其中最顶尖的那一撮……
犬夜叉已经感觉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对方的那种妖气纯粹但并不强烈,可是自己继承自死去老爹的血脉正在疯狂的预警着。可怕的压力迫使他不得不将腰间的铁碎牙拔出来,紧紧地双手握刀才勉强站稳。向其中注入妖力,这把刀瞬息间就已经从一把其貌不扬、破破烂烂的锈刀,转变成为威风凛凛的牙之剑。
“……”
毫不遮掩的进村,在村民们好奇的目光之中走过了大半个村子,裴辰终于是凭借着心灵的指引,正确的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所在,他停下脚步来微微歪了歪头,看着缩在二狗子身后的少女,直接笑了起来。“哈,找到‘你’的灵魂了……跟我走吧!”他以命令的口吻轻声说道,直视着日暮戈薇的双眸,竟然是完全无视了挡在她面前的犬夜叉。
“诶?什、什么?”
日暮戈薇只觉得对方的那只眸子幽远深邃,其中似乎有着难以言喻的时光片段的光影在闪烁,一下子竟似是连灵魂神智都被吸入其中一般。于是整个人再也不受自己的意志所控制,宛若傀儡一般直接就听从了对方的话语,从犬夜叉身后转身走出来,机械的向着对方走过去。
“怎么?!——可恶,别太嚣张了啊!”
犬夜叉先是惊愕不已,然后马上反应过来,瞳孔一缩充满了愤怒,他低声吼道,举起铁碎牙就攻击了过来!非常经典的攻击动作,在原剧情里属于从大前期用到大后期的那种,就是双手握刀高高举起,然后整个人跳到半空之中,迎风一刀顺势劈下来!
优点单纯劣势明显,因为势大力沉,锐不可当,但是一旦没能够秒杀敌人的话,自己空门大开也会露出非常致命的破绽——稍微系统性的练习过几年的武道家,都能够抓住时机反击。
也幸亏妖怪们不喜欢太多的套路招式,毕竟招式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更好的打中敌人,所以本质上来说只要力量更强、速度更快,那么招数什么的都是虚的。所以二狗子才能够一招鲜吃遍天,而不是阴沟翻船——除了今天。
很简单的道理,你的招数再巧妙,再玄奥,再高深莫测,再虚实不定都好,但是敌人的身体反应能力比你高出数倍甚至数十倍,你的移动速度出手速度在视神经反应能力同样高出十来倍的他眼中,慢的像是乌龟爬一样……这么一来,招式有什么狗屁意义好说?
物有本末,事有始终,人也有快慢之分。普通人极限一秒钟能够打出十三拳,可是蜂鸟一秒钟能够振翅八十次,这就说明了敏捷属性值之间的不对等情况下,可能你自己觉得自己一手刀法剑法舞的虎虎生风水泼不进,但是在别人眼里根本就是慢吞吞的耍太极一样。
——如果没有足够的基础作为支撑属性,就算是李小龙来了都好,保准也是连出手都来不及、什么都反应不过来,就被人一拳揍中鼻子昏阙过去了。
裴辰轻轻的往一边侧了一步,不快不慢正好避开了铁碎牙当头劈下的刀锋,沉重的剑锋重重砸进地底深处,巨大的裂缝向着四周蔓延开来。他在弥漫的烟尘之中,看着犬夜叉的那张惊愕愤怒交织的脸,强忍着一拳按在对方鼻子上的冲动想法,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
“坐下!”
毫无预兆的,犬夜叉脖子上的木质念珠一下子闪过一道灵光,竟然是寄宿其中的言灵之咒被激发了的现象,毫无防备的二狗子猛然被巨大的力量一下子压得整个人砸进了地上。他的愤怒与惊愕瞬间崩溃的无影无踪,因为猝不及防的被镇压,整个人都被言灵念珠牵引带动的力量砸晕了——那种力量远超以往日暮戈薇说出的言灵,他现在整个人都趴在了一个人形的凹坑里,铁碎牙都被压在了身下。
如果不是因为犬夜叉脱手了武器的话,他现在就不仅仅只是失去意识在转着圈圈眼了,肯定会被自己身下的妖刀开膛破腹,毕竟他老爹的牙齿要比他整个人都要锋利的多了。
什么?!
日暮戈薇的身体被控制住了,完全就是身不由己的走到了裴辰的身边,但是她的思维还是保持着自我的。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无比的惊慌失措,但是看见了犬夜叉抽出变化后的铁碎牙进行攻击,她又觉得安心许多,这可是连杀生丸那种露出原形的怪物也会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重伤的妖刀,如此一来终究是有机会的吧?
但是根本就没想到,一点儿机会都没有,甚至压根就连战斗都没有来得及爆发,犬夜叉就被人打趴下了……
最重要的就是,对方竟然没有展示出任何的战斗力与古怪的能力什么的,而是直接以言灵之咒激发了犬夜叉脖子上那串言灵念珠的力量,直截了当的镇压了犬夜叉……简单,直接,粗暴,快狠准不说而且直击要害,就好像是压根就不屑于和实力不够的对手玩你来我往的过家家游戏一样,说打趴下就直接打趴下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
枫婆婆说过这串念珠的来历,若不是因为自己是桔梗的转世的话,也是无法使用的,就好譬如枫婆婆也知道言灵之咒,但是就是不可能使用出来一样。这个突然出现的妖怪怎么会有可能……身体被控制住机械地向前走动,但是少女的眼神剧烈动摇着,惊恐的看着眼前越来越接近的古怪年轻人。
现在应该怎么办,而且这里属于村子里比较偏僻的地方……
“终究是死物,欺骗过去并非不可能……”也许是看到了少女的眼神,裴辰突然开口解释道。“你的声音,你的气息,你的灵魂波长,都只是激发言灵力量的‘密咒’组成部分而已,只要找到正确的频率,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他的话语刚刚落下,日暮戈薇就察觉到自己恢复了一定程度的身体控制权。
少女先是匆忙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刚刚的言灵镇压力量可能是超乎想象的庞大,犬夜叉至今趴在地上眼睛里转着圈圈,暂时没有恢复意识的可能。她急忙地叫道:“这不可能,你刚刚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可能冒充我的言灵?”
反正什么都好,先拖延一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