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确定了吗?”库拉克将军问。
“当然,他既然已经决定这样,那么接下来怎么样我也就会绝不留情。”康士但丁淡然的话语中却让久经沙场的库拉克将军听出了一丝暴虐。他的确动了杀机,此时此刻康士但丁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一种疲惫,他原本最不想就是靠着这种手段来解决问题的,但是显然对方已经对他处之而后快。
宗教裁判所的介入已经注定了,康士但丁没有了退路。
而库拉克将军也明白康士但丁的言下之意,在他的帮助下,康士但丁身边的亲卫队已经列装了清一色的大火力的武器装备。这些武器本来是库拉克将军自己准备的,但是现在却不得不提供给了康士但丁。
看着对方沉思的面孔,康士但丁忽然间开口问道:“你是在担心我不会信守承诺吗?”
库拉克将军微微一愣,他的确有这样的担忧,波兰人和罗斯人之间可以说是世仇,但是康士但丁作为希律人又反而让这种担忧无形中削减了许多。
但是库拉克将军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无论如何,对于波兰而言,你仅仅是一个外人。陛下虽然相信你,但是我不能。我支持柏妮亚,也仅仅是为了让盘根错节的诸侯政治瓦解而已。”
双方都陷入了沉默,一老一少,两人相互对视,似乎想要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而良久过后,库拉克将军却摇了摇头,“我还是无法看透你,你的那双眼睛就像是一汪深潭一般,看似清澈,但是却看不到底。正因为如此,我也难以完全相信你。可笑的是,现在也只能放手一搏了。”老人苍老的面庞上露出了无奈的苦笑,他的心里完全是对自己力量不足失望和愧疚,正因为自己的无能才使得王国的希望居然只能寄托在康士但丁这个外人的身上。
康士但丁也明白对方的迟疑,他当然不会责怪对方的不信任,于他而言,也仅仅是是为了波尼法齐娅而已,对他来说三年的相处那个女孩对他来说就是家人,他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他不想犯第二次错误,也许他这一生中最大的错误便是将索菲亚放在了君士坦丁堡,而他却像一个懦夫一般逃离,即便那并不是他当时愿意的。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完成,自己注定不可能照顾那个小女孩长大。
“即便是这样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因为这可能是我最后能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完成的事情了。”康士但丁的笑容也有些勉强,的确是如此,当康士但丁选择再一次回归骑士王的角色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自己不得不做出牺牲。
……
带着轰轰的低响,升降梯从天而降。那座升降梯就位于毛瑟元帅的府邸的中央,仿佛通天的黑色立柱,直通屋顶。
而几位诸侯乘坐升降梯下降至这里,面色平静的他们看着阴森森的环境,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
四周都是坚固的黑色石墙,石墙上真金描绘的线条闪闪发亮,但是却一点也没有改变这里的氛围。
这里简直就像是是一所监狱,每走几步就得打开一扇铁栅栏门,石墙上还残留着粗大的铁钉。可以想见,这种刑罚的野蛮,而即便是在几十年前,这种酷刑也很少见到了。
“这里就是您所说的地方吗?”毛瑟元帅身后的一位诸侯眼角爆出青筋。他没想到他们的执政首领的府邸下面居然会有这种地方。
“请别误解,马尔撒卿。这而曾是一座监狱,当初的国王为了对付他的政敌,既然无法光明正大地审判他,因此修建了这座监狱。过去,凡是被关押到这里的人都被折磨致死”毛瑟元帅说,“但几十年前它就被弃用了。而实际上,早就在先王时期,这里就已经是教廷的地盘,对于圣教会而言,这里是租界,我无权干涉,即便是进来也需要对方的特许”
“但是您这样做……为什么同为执政者的我们却完全被蒙在鼓里!”,马尔撒侯爵愤怒地说道,虽然毛瑟元帅曾经是他们的上司,同时也是诸侯中的第一人,但是却不代表其他人都会绝对服从于他,毛瑟元帅终究不是国王。任何贵族都不会允许教廷将这样一支大军安插在这里。
最后一道铁门打开,诸侯们疾步踏入,穿过长长的走廊,但是他们却被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挡住。
“通行令!”他们手中沉重的战斧可不仅仅是象征性的武器,那闪亮的寒芒让人不寒而栗。
毛瑟元帅面无表情,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红色的信封,而那上面有着天使双翼纹饰,这种整个西方无人胆敢仿造,因为它代表着教廷的绝对权威。
两名卫士神色冰冷,看着上面的纹饰之后便将其归还给了毛瑟元帅,面无表情地让开了道路。而他们身后的铁闸门也突然洞开——
“这就是!”诸侯们下意识地走上前去,紧紧地抓着将他们拦住的铁栏杆。
这一刻是令人动容的,他们面前的一幕足以让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人动容。他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整个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这就是它们的真面目……金属的魔神静静地沉睡在静静矗立着,铁面上流动着寒冷的辉光,漆黑的眼孔仿佛深渊。火焰般的花纹和锃亮的古铜色管道缠绕着它,巨大的身躯却丝毫没有粗犷的感觉,相反,在他们眼里这完全是一件无与伦比的艺术品。
明明是机甲而已,可它那么美,那么神圣,同时又那么狰狞,仿佛制造它的人赋予了它们无与伦比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