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在衢州的官场虽然并非机密,但却也没人关注此事,以至于陈文在从孔家家庙回来的路上都差一点儿把这个情况给漏了过去。
陈文一开口,言下之意便是我们汉人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回回插嘴,直接就将他堵了个哑口无言,甚至是面红耳赤。
事实上,陈文很清楚,不只是汉人,满清是生活在这片东亚的膏腴之地的各民族最凶狠的敌人。与其他民族一样,回回也是未来的几百年中满清为维系统治而进行的挑拨离间的牺牲品,同样遭受到了满清的民族压迫,为此付出了长达数百年的鲜血的代价。在南明时期和未来的数百年里,也同样有回族的英雄和汉人一样奋起抗击满清的民族压迫。
可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份外的瞧不起韩养醇那副为满清张目的嘴脸,韩养醇现在为满清做的每一件事,事实上都是在为满清日后压迫他的同族添砖加瓦。此时此刻,陈文更是无比恶毒的想到,若是韩养醇能够预知到未来几百年满清所做下的冤孽,倒要看看他还有没有那个脸皮为满清说话。
顷刻之间,刚刚还巧舌如簧的韩养醇竟被陈文气得连气都喘不匀了,只得重新坐下,靠着杯子里的茶水来将怒气回去。甚至不只是韩养醇,余下的四人无不被陈文这份不按常理出牌的习惯所摄,一时竟突然不知道下面该说些什么。
一句话将韩养醇堵了回去,陈文却并没有打算将节奏缓下来,只见他转而向成晋徵问道:“对了,说了那么久,这位知县的名讳倒是忘了问了,不知可否告知本帅。”
陈文的这一问着实让成晋徵有些摸不着头绪,按道理来说,陈文不可能不知道他叫什么,如此明知故问,难道是在暗示他官位地位,不配插手此事,亦或是其他什么。一时半会儿,成晋徵也弄不明白,只得机械性的乖乖作答。
“下官西安知县成晋徵。”
“哦,原来阁下不姓孔啊。”说着,陈文流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继而厉声喝道:“你特么既然不是孔家的族人,有什么资格管人家孔家的事情?莫非你这厮还以为,一个屁大点儿的知县,难道还有资格作圣人苗裔的主不成?!”
“你,你……”
一连好几个你字,却始终连不出后面的词句,成晋徵被陈文这一句质问气得语无伦次。眼见于此,陈文挥了挥手,守在门外的陈富贵便虎虎生风的走了进来,示意那四个满清的官员离开,连点茶送客的面子事儿都懒得去做。
紧接着,陈文便转而向直至此时依旧呆立在那里的孔衍桢说道:“孔洙让封的典故,本帅自开蒙时便已知晓,对南宗先辈不受蒙元奉赐的风骨很是敬佩。据本帅所知,孔家南宗以世袭翰林院五经博士的身份主持南宗孔庙祭祀之事,乃是孝宗皇帝确立的,泗柯你的祖父也是受我大明显皇帝的旨意,承袭了这官职。你身为南宗嫡脉,反倒是接受了鞑子的任命,午夜梦回,难道你就不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吗?”
看着孔衍桢面有愧意,陈文叹了口气,便示意这个十七岁的少年郎回家与族中长辈商议,三天之后再来答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