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鲁斯有些歉意,将妹妹不解面纱的缘由告知宇文温:船队在狮子国海岸停泊,有海盗乘坐数十艘小船,借着夜色掩护靠近船只偷袭,船上护卫一时不慎保护不周,让阿涅斯被刀划破面颊留下疤痕。
千金公主叹道:“那时,阿涅斯是为了保护我才...唉,她面上的疤痕也不知能否消掉,待得回到邺城,定要让御医好好看看,无论用何种方法,都要把脸上的疤痕抹去。”
“是寡人唐突了,失礼,失礼。”
宇文温不住道歉,先前的小心思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出征数月都没有碰女人,已经让他开始进入‘母猪赛貂蝉’的境界,这苗头可不好。
“尊贵的王。”阿涅斯开口说话,居然是半生不熟的汉语,还是北方口音,她向着宇文温行礼:“泰西封的阿涅斯,向您致敬。”
“免礼,免礼。”宇文温起身还礼,“女郎为保护千金公主受伤,寡人感激之至,方才多有失礼,恕罪,恕罪。”
“我向公主殿下,学了些中原话,知道一些中原礼节,带着面纱见人,确实失礼,如果尊贵的王不...不介意,请允许我解下面纱。”
“啊,不用,不用。”
宇文温不想揭人伤疤,更不想失礼,但阿涅斯还是轻轻解下面纱,露出的真面目让宇文温倒吸一口冷气。
他和崔达拏的注意力,都被其左侧面颊那一道长条伤疤吸引,这伤疤如同蜈蚣,就像玻璃镜上的一道裂纹,将一切美好都毁了。
宇文温在战场上砍人无数,见过各种伤口和伤疤,而阿涅斯脸上那道伤疤颇为‘新鲜’,看样子愈合情况不怎么样,他只叹造化弄人。
哎,年纪轻轻就破相,即便原来的样貌沉鱼落雁,如今也变成丑八怪,以后哪里还嫁得出去。
千金公主走上前,将阿涅斯的面纱再度戴上,泪眼汪汪的自责:“都怪我...”
“公主殿下,能保护您,是我的荣幸。”
阿涅斯不住安慰着,千金公主说着说着眼泪水吧嗒吧嗒又流下来,宇文温见状暗暗叫苦,正要让侍女上前递手帕,却见特鲁斯走上前,掏出丝巾帮千金公主擦起眼泪。
边擦边轻声细语安慰,如此暧昧的举动,堂而皇之在宇文温和崔达拏面前出现,见着千金公主没有拒绝之举,两人就当做没看见。
果然有奸情啊!
如此劲爆的场面,什么疑问都已经有了答案,宇文温和崔达拏强装镇定,和几位谈了片刻,识相的告退。
转出院子,舍令战战兢兢迎了上来,他不敢和身份尊贵的宇文温说话,只能凑向崔达拏:“上官,接下来如何安排?那位贵人说要和两位波斯客人比邻。”
崔达拏回头看了一眼小院,面无表情说道:“贵人的要求,就是本官的要求,照此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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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退下,房内只剩下千金公主和特鲁斯兄妹,千金公主依旧泪眼汪汪,鼻子不断抽泣,似乎得了伤风感冒,看向特鲁斯的眼光,也和之前大为不同。
“没想到,你弟弟的军队,竟然占领了番禹,这可是一块宝地呀。”特鲁斯用突厥语说着,这是他和千金公主交流的语言,不过此时的语气,已经和刚才不同了。
他自顾自坐走到上首,坐在原本是千金公主坐的位置,惬意的叉开双腿簸坐。
“为你花了那么多钱,真是值了,你今天的表现不错。”
阿涅斯快步走到他身边,低着头垂手而立,看上去如同听话的侍女,而不是被兄长捧在手心呵护的妹妹。
“主人,主人!”
千金公主扑通一声跪下,手脚并用,爬到特鲁斯脚下不住磕头,她涕泪横流抽泣着:“主人,奴婢快顶不住了,还请主人赐药...”
“主人?在中原,你应该叫‘郎主’,不过算了。”特鲁斯笑道,“叫几声听听。”
“汪、汪、汪...”千金公主如同一条狗般蜷缩在特鲁斯脚下,如同一条狗般低声叫起来,只是叫声里带着哭腔,不久前那端庄的气质,早已消失不见。
看着蜷缩在脚下的女子,特鲁斯英俊的面庞上,浮现出和方才不一样的笑容,坐起身,探手捏着千金公主的下巴轻轻抬起:“可贺敦,你可真是我的无价之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