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我军游骑跨越大碛,在碛北草原哨探,暂未发现异动。”
“哨探区域在哪里?”
“大王请看这边....”
大帐里,楚王宇文维乾正在和佐官研究敌情,如今是春天,他得提防身处碛北的东突厥派兵大军南下,袭扰碛南草原各处官军堡寨,提防对方袭扰铁路建设工地。
官军哨骑不畏艰险前往碛北哨探,为后方带回来前线情报,但宇文维乾拿到情报后却不急着下判断。
父亲教导过他,说哨探是主帅的耳目,却也容易被敌人通过蒙蔽哨探的方式蒙蔽主帅,所以身为主帅,对于哨探带回来的情报,要持怀疑态度。
不是怀疑哨探说谎,而是要提防哨探被人骗了而不自知,反倒误导自己的判断。
所以拿到了情报,得多问几个“为什么”。
哨骑的带队将领就在帐外候着,宇文维乾让其进来,要当面问一些问题。
来人有三个,当先一人身材彪悍,孔武有力,一看就知道是个骑战好手,却是军校毕业生,多次率骑兵深入草原哨探,立下不少功劳。
如今是校尉,姓尉迟名融,以字“敬德”行于世。
宇文维乾听到“尉迟”姓氏,不由得多看对方几眼——他是皇后嫡次子,母族就是尉迟氏,奈何是逆贼。
天下同姓的人很多,姓尉迟不代表对方就是他的母族族亲,况且他的母族早三十年就完蛋了。
“尉迟校尉,你深入碛北草原,寡人想听听你的经历。”
尉迟敬德闻言行礼,随后开始介绍自己和部下的哨探经历。
宇文维乾坐镇岭南多年,积累了丰富的军旅经验,虽然岭南西道地区的作战方式和草原不同,但道理都是相通的。
要摸清敌情,就得派出细作、哨探,探查对方虚实。
那么,派出去的众多哨探,会带回来大量消息,消息之间可能会相互矛盾,甚至截然相反,主帅要如何判断呢?
这是一门学问,军校里有相关课程,而宇文维乾虽然没上过军校,但是有父亲的教导,加上在岭南西道镇守多年,磨练出心得,所以现在发问,问得很细。
尉迟敬德逐一回答,渐渐收起对这藩王的轻视之心。
他以前觉得这些娇生惯养的藩王,无非是靠着出身好才身居高位,即便是领兵出征,也不过是挂个名号而已,实际军务的处置和作战指挥,都得靠长史和佐官来代劳。
现在一看,这位楚王感觉有点本事,不是绣花枕头:面上好看,肚子里都是草。
转念一想,当今天子称帝前征战多年、号称不败,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只要精心栽培,教出来的儿子也不该差到哪里去。
尉迟敬德的同袍做了补充,宇文维乾看着舆图沉思,片刻后问:“也就是说,东突厥这边,看上去没有异动,但是有可能在别的地方搞小动作?”
尉迟敬德回答:“回大王,末将认为极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