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上贴着的用闪光纸剪成的大红“囍”字是那么的耀眼,鲍小蝶觉得这个喜字与家庭的气氛实在是格格不入,于是她把它撕了下来,揉成一团扔在了垃圾桶里。
鲍小蝶送嫂子出门的时候大门是没有关的,她都记不清楚是特意没有关还是忘记关了。不过现在这个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今以后她要独自一个人生活。
在家庭没有发生变故之前,她是一只无忧无虑的蝴蝶,整天蹁跹于家庭的这座温馨的花园之中,有哥哥宠,有妈妈爱,不知道什么叫忧伤,但是从现在起,她要成为一棵屹立在风雨中的白杨了,饿了没人做饭给你吃,冷了没人给你衣服穿,一切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她走进堂屋里,妈的遗像悬挂在对面墙壁的正中间,相片上的她正用一双慈目蝶,好像在嘱咐:孩子,妈妈以后不能保护你了,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
小蝶妈用的拐棍躺在墙角的水泥地上,她想起了妈妈平时拄拐棍的样子,心说妈妈不在了,但是她的东西应该把它好好保管着,算是对逝者的一种缅怀吧,于是她把它捡了起来,放进妈妈卧室里的床头柜上。
她妈妈的床铺衣柜和镜子,睹物思人了一会儿,又走进哥哥的房间。
哥哥的房间布置得很漂亮,因为新婚嘛,房间里的被子枕头和衣橱等都是崭新的,还散发着淡淡的油漆味和清馨味。床头上,是哥哥和嫂子的一副婚纱照,只见照片上的哥哥搂抱着嫂子,她们面带明媚的笑容,如同璀璨的阳光,一副情意缱绻的样子。
在床头边是一个用黑漆漆过的书柜,书柜里面有一些书籍,有介绍美食的书籍和书籍。大部分是书籍。
鲍小蝶曾无数次来过这间屋子,她来主要是找哥哥聊天的。她还记得哥哥在读书的时候最喜欢念徐志摩的诗了,那首《再别康桥》,不知道哥哥当着她的面念了好多少遍,她记得有一次哥哥声情并茂地念到“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时,对这首诗的意思一知半解的她纳闷极了,偏着头说诗人为什么要悄悄的来悄悄的走呢,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要是她的话,她一定会张扬的来张扬的走,引得哥哥哈哈大笑。
只见这床上的大红被子是叠成长方形的,但是叠得不整齐,鲍小蝶估计是嫂子郁郁寡欢,没什么心思拾掇房间,所以才变成这个有些凌乱的样子的。
小蝶知道哥哥是一个爱干净的人,他在家的时候房间绝对是打扫得干干净净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可是现在这个房间,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好久都没有打扫了,哥哥的一双新运动鞋呢,一只躺在门背后,一只躺在床底下,还有他的几件衣服,也是凌乱地放在床头柜上。
她一厢情愿地认为,哥哥有一天一定会回来的,我得把他的房间收拾一下,他回来的时候,一进房间就个样子是他理想中的样子,那么他的心情一定是愉悦的。
于是,她把哥哥的鞋子捡起来,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底下,把哥哥的衣服折叠好,整整齐齐地放进衣橱里,把被子叠成“豆腐块”,放在床铺的正中间,她又用脸盆打点水来把书柜上的灰尘擦干净,然后又找来扫帚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打扫完哥哥的房间后,她走到大门外,见天上的雨停了,好像还要出太阳。
虽然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但是小蝶并没有感到饥饿。事实上,自从母亲去世以及后来哥哥被判刑入狱后到现在的这段时间,她的食欲一直都不好,有时每天只吃一顿饭,甚至不吃饭。
她想起了尸骨未寒的母亲,自从母亲安葬后,她还没有去过母亲的坟前祭奠,她决定现在就去母亲的坟前祭奠一番。
她知道母亲生前喜欢吃糕点和苹果,于是她去到街上准备了这两种食物,然后买了一叠冥币,坐车去了。
她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汽车,然后又走了一段水泥路,终于到达了母亲埋葬的这片公墓区。
她朝着母亲埋葬的地方走去,当她快要到母亲的坟墓前时,突然位四十来岁的妇女蹲在她母亲的坟前烧纸,小蝶不禁大为惊讶,心说此人是谁?她怎么会给我母亲烧纸?
小蝶从来没见过此人,也好像从来没听过梅之芳说起有这么一个远房亲戚,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她走过去问:“你是谁呀?怎么会给我妈妈烧纸?”
这位妇女似乎吃了一惊,扭过头来蝶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弄错了,不好意思啊。”说罢站了起来。
鲍小蝶色慌张的样子,就越发纳闷了,祭奠对象错了也没必要慌张成这样子啊,再说了,这墓碑上明明镌刻着“梅之芳”的名字,怎么会弄错呢?真是咄咄怪事!于是,小蝶指着墓碑质问:“这上面明明刻着死者的名字,你怎么会弄错呢?”
“我......我不认识字,哎呀,对不起啊,我走了。”妇女说罢匆匆地离开了。
妇女走了大约有十米远后,她扭过头来眼小蝶,见小蝶目不转睛地,她就忙把头转过去,径直走了。
鲍小蝶女越去越远,心中的疑团无法解开,她真的不认识字吗?还是自圆其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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