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凤五年,病已已经长成了朗朗少年。
他的聪慧开始显山露水。掖庭多年的习教也将他的市井之气磨尽,他变得内敛而好学。
张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少年长成,将来多有作为,他也算是不负故太子恩情了。
张贺喜爱这个孩子,待病已如父,而今病已渐渐长大,也该为他的终生大事多做打算了。
这日天清云淡,暖风舒适,张贺便教夫人亲掌厨,做了一桌子菜,再宴病已,希望桌席之间与病已提及自己心头之事,也探探病已口风,若病已愿意让他全做主,他便也要请媒人留意,将来为病已说个好亲事。
若病已早早地成了亲,生养个大胖孩子,戾太子也算有后啦。他张贺自然是很开心的。
病已下了学,便来了张府。这日天气极好,日头正旺,少年又爱闹,才没跑几步呢,病已已是满头大汗。
便这么汗津津扎进厅里,张夫人迎头便笑:“病已哪去钻了这么一身汗?”便笑嘻嘻吩咐丫鬟去拿巾子来。
病已一面擦汗,一面高兴说道:“今日下学早,与彭祖玩了会儿,跑热了。”
说话间,张贺也从后堂走了出来,见着病已就似见了自己孩子,见他这么活泼好动,生气勃勃,更是喜上眉梢。因招呼:“病已,席上坐吧,我与你婶娘与你边吃边说。”
病已说道:“张伯伯有事与我说?”
张贺笑道:“是好事、好事呀!病已倒是急了!莫急莫急,张伯伯与你说的自然是好事。”
病已嘻嘻一笑,道:“病已开心呀。”他深知张贺待自己如同亲子,有好事自然想着他,因此值当张贺摆席请他来相说的,自是好事,还是顶要紧的好事呢。
这三人便席间坐,除了待侍的丫鬟仆妇们,席间便也无旁人。他们这仨,瞧着真像一家人呢!病已喜欢这种氛围,很温暖。
像一个家的样子。
这“一家人”便说说笑笑,酒肉酣畅。
酒过三巡之后,病已因想还少了彭祖,未免有些孤单,便问:“张伯伯怎不请彭祖也来吶?他一来,那可有说的呢!咱们酒席之间也能热闹些。”
张贺笑着捋须,说道:“他来了,跟雀子叽喳似的,哪能停得下来呀!这次请病已来吃酒,本也是有事的。彭祖若在,只怕正事也要被他搅了去。”
张贺语中明是责怪彭祖太淘气,实则褒之活泼好语,疼也疼不及。病已便是喜欢这般氛围,长辈儿孙,天伦之乐,好不快活。
病已见张贺这么说,因问:“张伯伯有甚要紧事要找病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