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银票拿去!”染柒豁出去,虽然极为心疼来之不易的一万两银子,可还是霸气凛然地继续嚣张。
“快说第二关!”
老鸨见状,绿豆眼一眯,得瑟地将银票拿在手中仔细瞧了一遍,确认正是景家银楼开出的银票,血红的大嘴笑得极为灿烂。
周围的打手见状,看出这少年是贵人,他们得罪不起,也纷纷退到老鸨身后,散去了一身的戾气。
“呵呵,三娘得罪了。公子请听上联:一二三四五六七。”
染柒心中冷笑,随口应道,“孝悌忠信礼义廉。”
“无耻?”稍有文墨的人都能听出这下联别有意味,围观群众哄堂大笑。
三娘不傻,知道自己刚才得罪了这小公子,可她毕竟也是久经欢场,脸皮已经练得登峰造极无人能比。
二楼雅间的卿尘此刻已经捂着嘴笑起来,“当初我不过随口这么一说,原是想损一损三娘,没想到染妹妹竟是连这点亏都肯不吃。”
围坐在圆桌周围的二人但笑不语,他们举杯相视,含笑将水酒喝下,而站在一旁端着酒壶的侍女面无表情地为他们斟酒。
“阿嫣,你也过来看看嘛,我都说过染妹妹与寻常女子不同。”卿尘挥挥手,可那个叫阿嫣得女子并不理会,继续挺直身子在一旁伺候着。
“公子且听第二题,东鸟西飞,遍地凤凰难下足。”
“南麟北走,满山禽兽尽低头。”染柒凤眼一扫,将老鸨和她身后的一干人等全都纳入眼帘。
一听这下联,三娘脸色不正,继续憋着老脸忍耐。可一旁的人,有的指指点点,有的捂嘴暗笑。
“公子好才华,我们继续来。”
“佛主大度,能容天下难容之士。”
“罗汉慈颜,常笑世上可笑之人。”
“好!”青楼里少不了自诩风流的雅士,听到这犀利不失妙趣的下联,纷纷对这位清秀少年赞叹不已。
天下文人一张嘴,可以将你捧上天,也可以把你踩下地。
“妙!果真妙人!”
卿尘缓缓落座,笑得格外惬意。“我就说此女性子难驯,虽只见过一面,可我也看得出她胸有丘壑,没有凡常女子的小家子气。”
“睚眦必报……”一人冷言。
“锱铢必较……”另一人接口。
“我却瞧着染妹妹气势非凡,堪称女中豪杰。”
慕清寒抿嘴一笑,含了一口酒。“你这女中豪杰,白日里可是被刺客吓得钻进桌子底下。”
“阿嚏——”染柒猛地打个喷嚏,鼻子里一阵发痒。
楼下的第三关正式开场,十位红妆女子站成一排,面容遮纱,身姿挺拔,如同绽放的红梅绚烂多彩。
大红的衣裙扰得人眼前一片混乱,老鸨正得意地等待染柒做出选择。
“若这一关小公子也能过,自此之后醉香楼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只要卿尘姑娘在我醉香楼一天,您随时都可一亲香泽。”
这诱惑可够大的,看台底下的人闹得越发凶狠,吵吵着让染柒赶快选。
染柒站在十位花娘面前,目光卓然,冷冷扫视了这群女子的眼睛,却并未找到与昨夜相同的眼神。
卿尘虽出身青楼,可眼中没有风尘味,冷漠、淡然、还带着一点哀婉。而眼前的这些女子,有惊惧、有期待、也有无奈,没有一个人能对上那双眼。更何况,还有她身上那抹淡淡的墨兰花香……
染柒回首,嗤笑一声,“老鸨可是做足了准备打算骗我的银子?”
三娘一愣,“公子这话从何说起?”
“十位花娘无一人是卿尘,你这不是明摆着要吞了我的一万两银子!”染柒觉得这个老鸨可恨至极,不管是云景澈故意安排的,还是她见钱眼开见缝插针,总之若不让她出了这口恶气,今晚上是肯定睡不踏实的。
“哎呦,我说小公子,三娘我怎么可能会骗银子,我这醉香楼在济城开了有十来年了,来来往往的客人从来都是心甘情愿地掏银子。更何况,公子您看上的又不是那些个庸脂俗粉,能入了您贵眼的是咱们花魁娘子卿尘姑娘,闯三关是卿尘姑娘早早定下的规矩,就连三娘我也不能破。小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原谅三娘的无理可好?”三娘甩着帕子将花娘们赶下去,试图安抚染柒的情绪。
可染柒偏偏不吃这套,伸出手从怀里掏出三张银票举在头顶,“小公子我出三万两银子,谁把这醉香楼给我砸了,这三万两就归谁!”
“呼啦”一声,已经有人开始动手,醉香楼的打手们刚准备阻拦,就听见看台上的染柒继续喊道,“三万两银子,砸者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