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老子怎么会有这么废柴的弟?
哼,我弟弟哪儿好意思长这么丑?
唔...还是把这小子救活吧,如果发现是误会就再杀掉好了,反正就是一剑的事儿......也不麻烦。
河不醉对岳卓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弄辆马车来,他现在不能随意挪动。”
小丫头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你......你是要带我们去哪儿?回鬼门宗吗?”
“去找大夫。”某人走出两步又回过头,“别自作多情,我有说过带着你吗?”
岳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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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生寒未有霜,庭前木叶半青黄。昔人此去无多日,何处埋魂何处乡?
苏玉壶伏在墨色的玉案上睡着了。一身玫红蹙金的广绫鸾袍松松垮垮,大半拖缀在银色的地毯上。黑白相间的长发遮住了阴柔妖娆的面容,若是拨开那些凌乱的发丝,便会发现他正飞涎直下三千尺,嘴里还叽里咕噜的说着梦话:
“唔......那是老娘的饺子,别抢...再抢把你剁了做馅儿。”
他头前的案子上确实摆了两盘白花花的饺子,只不过已经凉透,干瘪的面皮上隐隐浸出青黄的馅儿油,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对面摆着一只白瓷空碗,一副竹筷,一壶雕花老酒,似乎正在等什么人。
昨夜正是立冬,也是江陵城主家的千金小姐云芷出嫁的日子。全城内外如过佳节,凤箫声动,玉壶光转。灯采满街衢,观者空万巷。连蹲守城门口的叫花子都个个换了新衣,喜庆得和过大年一样。
而这家“江湖第一美容院”却显得格外冷清。苏老板寂寞空虚冷的喝了半宿酒,最后终于醉倒在桌子上。他觉得自己似乎把什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比如:提醒某客户不要碰热水。
于是,初为人妇的云大小姐在晨起梳妆时,一不留神就把脸洗掉了......新姑爷当场吓死。
云家上下,天翻地覆。
就在此事传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之时,有人撬开了苏氏美容院的大门。
对,是撬开。因为苏玉壶已经关张好几天了,门口一直挂着歇业的牌子,而大家也早已对此习以为常,毕竟那位苏老板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公子,有客人来了。”镶金嵌玉的扆屏后传来老管事的声音。
苏玉壶换了个姿势继续装死:“轰走。”
“他不走......”
“放狗。”
“可是这位客人......真、真的有点着急。”老管事感觉顶在背后那把剑凉嗖嗖的,一咧豁牙差点哭出来,“为了小人不血溅五步,您还是考虑、考虑一下吧......”
苏玉壶合着眼,大方的一摆手:“没事,溅脏了不用你赔。”
老管事晃了晃,立仆。
屏风后的人提着剑走出来,面冷如冰,音寒如风:“苏老板,我要你救的人姓唐。”
苏玉壶猛然睁开眼,抬起头望过来。
“龙龙?”
河不醉一阵错愕。
“哦,认错人了,”苏玉壶揉了揉眼,恍惚道,“你要我救谁?”
对方转身出去,很快和一个小丫头将昏迷的男人抬了进来。
苏玉壶定睛一瞅,顿时酒醒:“卧槽,怎么半年不见就碎成这德行了,他是刚被泰山碾过?”
“坠崖落河了。”岳卓红着眼哀求道,“苏老板,您一定要救救他......”
“先把他放那儿,老娘瞅瞅再说。”某位庸医打了个酒嗝道。
河不醉瞅了眼那张诡♂异的躺椅就无语了。
这他妈算醉诊吧?出了医疗事故咋整?
苏大夫倒是手脚麻利,娴熟的一挽袖子,戴上口罩,拿着剪子、小刀、木锯、铁锉等工具就火速开动了......
岳卓与河不醉站在房外,光是听里面的动静都觉得牙根儿发麻,这怎么看都是大卸活人的节奏啊。
这时,院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人声,其中一个女人的尖叫显得犹为刺耳:“苏玉壶你个黑心狐狸,还我相公命来!”
云家大小姐天生貌丑,年近三十也未能嫁出去。这次好不容易换了张假面,成功骗得外乡姑爷一只,没想到洗个脸就守了寡,简直是人生如戏,专演惨剧。
由于平时挡阵的老管家已经躺平,没有人负责放狗送客,所以云家众人便顺利无阻的冲了进来。
“苏玉壶,你给本城主滚出来!我闺女的脸是怎么回事?!”云城主踹进大门便开始叫骂。
河不醉瞅了瞅他那张惨绝人寰的脸,又看了看云芷惨绝天寰脸,咳了一声道:“真是青出于蓝啊......”
“说什么呢!你他妈谁啊你?赶紧滚开别挡路。”
一见河不醉往腰间的剑摸去,岳卓立刻机灵的往外退了十几步。她这身儿衣裳可是刚换的。
“苏玉壶?苏玉壶你...!”云城主骂到半截,瞅了眼横在脖上的剑鞘,气势顿时弱下来,“你、你谁啊?你要干嘛?”
“本座现在没兴趣杀人,除非他不算人。”
“本座......你是......?”
河不醉掏出一块青铜鬼头令牌在他眼前晃了晃:“给你一息的时间滚。”
我滴个娘,苏老狐狸什么时候勾搭上了鬼门宗的法尊?!那可是江湖上倒着走都惹不起的魔头啊!
云城主吓得丑容失色,一把拽起闺女就往外跑,留下一众错愕的家奴。
而他们身后,一柄杀气凛然的剑已然出鞘......
两个时辰后,苏玉壶一边用蚕丝方巾擦着手,一边优雅的踏出门槛,然后一脚踩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
他抬起头,看到满院横尸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感叹道:“老梁啊,真没想到咱家的狗这么能干了。”
河不醉:“......”
老管事刚从地上爬起来,闻言便颤巍巍的走过去,眯着老眼往门外那么一瞅...又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