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表现了......”对方一把将他拽起来按在墙上,低吼道,“自己脱!”
左肩传来一阵剧痛,结疤的伤口裂开了,在白色的纱布上渗出了殷红的血。燕不离强撑着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暗暗嘶了口气。
其实拔箭的时候应该更疼吧?只是因为一心想着这个人,才没有觉察丝毫。
只是现在,他被“止痛药”亲自撕开了伤疤,才终于懂得何为五内俱裂、万箭穿心......
燕不离只有右手能动,解衣带的时候又不停颤抖,费了好大力气才脱下一件。
池月在旁边轻蔑的哼了一声:“何必扭捏作态?你勾引本宗的时候不是挺浪的么?”
废话,以前哪次都他妈是被你撕烂的,用得着老子脱吗!
一一褪掉裙子和里衣,美人赤|条条的站在墙根下,头也不抬的抱着左肩,像秋风里的树叶般瑟瑟发抖。
“燕少侠这是羞还是怕?”某人恶劣的笑了笑。
“啊嚏......老子是冷!”燕不离伸出爪子去扒扯池月的衣裳,妈的要不你也光着试试?
对方却上前一步,张臂将他抱在怀中。带着体温的鹤氅如同一对雪白厚实的翅膀,把浑身颤栗的人紧紧包裹在温暖的胸膛里。
沉稳有力的心跳传入耳中,燕不离的侧脸贴在池月的胸口,那个被他一刀刺入的地方。
“还冷吗?”
“不、不冷了。”
“不冷就继续干活儿。”
“......”
他慢慢解开池月的衣襟,才发现对方胸前也洇开了一团血迹。闻着那股清苦的伤药味,燕不离忍不住鼻子一酸。
原来伤口裂开的人,心口在痛的人,不只是他。
抬起眼,便望见一双波澜不惊的深眸。清光似月,幽惑如魅。
他展颜一笑,扶着对方的肩膀,踮起脚向男人唇上吻去。
妈的,老子这也算牡丹花下死了吧?
池月被那个突如其来的笑容晃了神,直到唇上触到一股柔软才反应过来。他立刻转开脸,厌恶的皱起眉:“够了。”
燕不离一吻扑空,当即就不开心了:“干嘛?老子刷牙了。”
“你以为本宗真会对一个男人有兴趣?”对方眼神淡漠的吐出两个字,“恶心。”
靠,被耍了,他怎么就忘了这货是个老戏骨呢。
燕不离愤愤的用手勾上他的脖子:“老子不管,反正你说过伺候好了就放花无信的。”
池月大怒:“放肆!”
“别放四放五的,花花排老二!”
“你要不要脸?!”
“命都快没了还要脸干嘛?”
“住手,你碰到本宗的伤了!”
“啊啊啊啊你他妈别掐我肩!”
无间狱里隐隐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喊声,海上飞默默擦了把汗,感觉血压就像头插了翅膀的野驴,一路狂飙直奔天际。
这俩祖宗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可万一哪位出了事儿都是他倒霉。正蹲在地上揉着光头发愁,便见林子御端了冒着热气的药碗往这边走。
“林大夫,您可别过去,宗主来了。”
林子御愣了一瞬:“宗主在我为何就不能过去?这药刚煎好,得趁热喝。”
“诶呀,我刚才冒个了头儿就差点让宗主一巴掌拍死,你没听里面吵得欢实么?估计全在气头儿上呢。”
“那我更得去了,夫人现在可不能动气。”和乐千秋不同,林子御的医德从来是满点的。他端着药碗就往里闯,海上飞碍于情面不好硬拦只得放行,然后默默的给他呼了句佛号,加了个祝福......
牢里的两人终于分出了胜负。燕不离被池月按在草垛里动弹不得,一张利嘴却半刻没歇,正以从祖到孙的顺序问候某人的十八代亲戚。
“池老魔你这缺德王八,生了儿子也没屁|眼儿!”
“你不缺德,你儿子有,浑身都有。”
“我咒你孙子一辈子日狗!”
“你孙子就姓苟。”
“呸,我孙子肯定姓燕!”
“那可未必。”宗主大人俯视着他,眯着眼道,“万一随你家隔壁姓儿呢?”
“去死吧你!”燕不离猛然将对方撑在他头顶的手打掉,支撑一失,池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趴了下去...
这一回,吻个正着。
“——喀啦!”一只陶碗摔碎在牢外,溅了满地黑褐的药汁。
林子御惊惶的喊道:“你们,在干什么?”
“你小子找死是不是?!”池月满眼爆火的抬起脸,手里还不忘将身下的人用衣服盖住。
林子御被他吼得一哆嗦,结结巴巴道:“池、池宗主,我、我知道小别胜新婚,也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但是夫人她现在真的不能行...行房啊!”
“为什么?”
“她有孕了啊!”
“什么?!”牢里同时传出两道惊呼。
池月僵硬的低下头,和某人大眼瞪大眼。想想刚才那通恶毒的诅咒,连做什么表情都不知道......
燕不离则是在心里日了一万遍老天爷。
老天爷,我上辈子是不是睡过你老婆?你他妈能不能换个人坑!老子死也不要生小王八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