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回到房间,宋隐郁闷不已,跟许凌风抱怨:“你说我妈她到底有没有脑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许凌风抱抱他的肩:“别气,我觉得咱妈应该还是有怀疑的,只是她没证据光怀疑有什么用。我一直在想,她下午那么说会不会是在试探?”
“试探?试探什么?”
“我分析一下她的心理,不一定对哈……我猜当初卖房子是她的主意。”
“肯定的,要是我爸的主意,我爸现在都该被她骂成神经病了。”在宋隐这儿,这个压根都不叫问题,“我妈以前就是一个万事不愁的中年妇女,天天打牌混日子,还养尊处优的,连碗都不洗。现在你看她变化多大,什么活儿都干,至少老了十五岁,如果不是她的错,肯定不会这么无怨无悔。”
许凌风点头,跟他想的差不多:“所以,我想她现在心里一定非常矛盾。一方面,她怀疑大伯家,家里被骗得那么惨,换谁都会怀疑。记得她跟你讲的那句话吗,‘当年你大伯还问我借钱来着’,可见,她对大伯买房款的来历是有疑心的。另一方面,她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这个怀疑告诉你,她很可能是在害怕一旦讲了你会跟大伯闹翻,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大伯借了钱出来,如果拿不出证据,这个就叫忘恩负义,会被人指着鼻梁骂的。”
宋隐皱着眉想了想:“你讲的有道理,不过,我还是没看出‘试探’在哪里。”
“我想这个就是咱妈的小心思了——既不想明说,又希望给你透露一点线索,让你自己去找证据,无论最后结果怎样,都不是她的错……这个,大概只是她潜意识里的一种自我保护吧,她现在一定很怕犯错,可又实在不甘心,就不自觉地带了出来。”
听他这么一分析,宋隐也觉得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不过对于吕圆的世界他实在是理解不能,用拳头敲敲脑袋,叹口气:“把事情搞到这么复杂,至于吗?”
“主要还是因为对你不够了解吧。好啦,别想那么多,反正这些人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许凌风拿起曾文昌的资料,把那十几个地址挑出来,“老大为什么要发这个给我们?”
宋隐:“不知道,它不理我了。”
许凌风笑了起来:“我明天过去看一下,说不定会有惊喜。”
宋隐:“……?”
“这个世界不是只有符篆的,符篆之外,宝贝你就不能偶尔也用用你脖子上的这个家伙?”许凌风用手上的纸片敲了敲他的脑袋,“说说看,你准备拿这些人怎么办?”
宋隐拧眉:“还没想好,反正不会是退款那么简单。”
许凌风叹气:“所以我就说你不动脑筋。其他人暂先不说,你说这个曾文昌,像他这种人,总不可能是君子失足,这辈子就做过这一件坏事吧?周记米铺敢用他,你说这个周记米铺会没有问题?”
宋隐眨眨眼睛:“喔……”
许凌风哭笑不得:“宝贝儿,拜托你用用你的脑子!”
宋隐严肃地看了他两秒钟,然后,嘴角慢慢往上挑,露出一个亮晶晶的笑意,再然后……一下子猛扑过去,把人重重扑倒在沙发上,许凌风“嗷”的一声叫。
“切,就你那点小心思,你当我真不知道,不就想黑吃黑嘛,放心,你老公帮你搞定!”
“什么黑吃黑?”许凌风揽住他的后颈,一本正经,“我就说你的这个脑袋是个样子货你还不承认,我们明明是白的,这个明明就是白吃黑嘛!”说完之后,某个部位还很不规矩地往上顶了顶。
宋隐笑着拍拍某人的某个部位:“老实点,还不到八点钟,我去画符,你该干嘛干嘛,反正你最近当心点,九老大心情很不好,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许凌风看他要起身,连忙把人拽紧:“别忙别忙,我们现在来谈谈你的头发问题……”
“头发?什么头发?我头发很好啊,又没剃光……”宋隐脸上装着傻,挣扎着想要开溜。
许公子今天师出有名,哪里会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手脚并用把人死死钳住:“我这颗小心灵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在遭受着非人的折磨……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都跑了调,两个人由沙发滚到地毯上,混战进行时……
这两只很快搞到长声短气的,眼看着连讲话都顾不上了,房门上突然一阵“啪啪啪啪”,紧跟着是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爸爸,爸爸,我要睡觉啦。”
……
火冒三丈地火速提起裤子,本想着把小家伙屁股揍到开花,没想到房门一打开,就看到吕圆站在顶顶后面正在偷偷摸摸地观察着他们。
许凌风立即低下头去看顶顶:“想要睡觉啦?”
顶顶这会儿挺乖,抱着个长脖子小恐龙,小可爱样地点着头。
“洗白白没有?”
小可爱摇头又点头:“我很白白,奶奶说的。”
宋隐对许凌风道:“你去给他洗澡,我跟我妈聊一会儿。”
吕圆一听这话连忙后退,然后一把抱起顶顶,转身就往楼梯走,看那情形,跟落荒而逃差不多:“不用,不用,我去给顶顶洗澡,怎么好意思麻烦小许……你们聊,你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