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的声音微微上扬,淡淡的说道:“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末将,末将认为,”小校微微有些迟疑,半晌,才低着声音说道:“末将认为我们应该回撤,回到大楚,重整兵力,再,再卷土重来。”
“是吗?”年轻的将军轻哼一声,淡淡的说道:“这就是你想出来的主意?”
“末将只是为大局着想。”
“我看你是考虑你的项上人头!”凌厉的声音突然响起,青夏双目一寒,厉声说道。
小校双腿顿时一颤,嘭的一声跳下马背跪在地上,沉声说道:“末将不敢!”
青夏看也不看他一眼,眼神在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许久方才声音低沉的说道:“再有敢乱军心者,不需要匈奴动手,本官就会要了你们的脑袋。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不成功,便成仁,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黄沙滚滚,白甲黑袍的将军背脊挺拔,驱马前行,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向大漠的深处。
五十里,三十里,十里,七里,一路战火狼藉,越接近楼兰,战况越发的惨烈。青夏的大军没有遇到任何的敌军,这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大军迅速前进的同时也说明所有的敌人都去追击那个她想要援救的男人去了。到了圈马地,斥候终于传回情报,跟着惊慌失措的斥候进入楼兰的时候,鲜血横流的修罗场终于彻底的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好似一只垂锤一样砸碎了众人本就微不足道的希望。
青夏坐在马上的身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她缓缓闭上眼睛,眉头紧皱,只大概的看了一眼,就调转马头,继续向西。
当天下午,夏青大都督向部下拿出三日前楚皇派人私密送来的书信,宣布了南楚大军诱敌深入以便一同将敌人打尽的战略,一众南楚士兵到了此时才算真的放下心来,重拾信心跟着夏青都督继续上路。
然而众人之中,只有宋杨清楚的知道三日前没有任何信使秘密前来,那封定下策略的书信,是青夏自己写的。
战况越发恶劣,天气也更加的坏,大漠上的气候向来没有一个准,一场巨大的风暴毫无预兆的袭来,让青夏的大军不得不退回空无一人的楼兰古城,静候风暴的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却有无数双手,在缓缓的接近这颗沙漠上的璀璨明珠。
————————————
一片浑黄的大漠上,一身青甲的青年将领放下望远镜,白皙如玉的脸孔上两条秀眉轻轻皱起,一双凤眼微微半眯,像是犀利的鹰。
身穿紫色华服的锦衣男子状似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从一辆华丽的马车上慢腾腾的爬下来,镶嵌着美玉的靴子踩在沙地上显得十分辛苦,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的走上前来,对着年轻将领说道:“探子回来了吗?这么大的日头,该找个背阴的地方睡一觉才是。”
年轻将领转过头来,将手里的望远镜递给身侧的侍从,双眼淡漠,语气淡淡的对着紫衣男子说道:“应该快了,若是累了,去车上休息一下,人回来了我会通知你。”
紫衣男子似乎没有注意将领冷漠的表情,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铺在地上,径直坐下去,低着头一副要睡着的样子,“一路都在睡,也睡的差不多了,出来晒晒太阳也好。”
年轻将领对着一旁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下属会意,连忙跑到马车旁,从里面取出一把大伞又跑回来遮在男子的头上,紫衣男子慵懒的斜了下眼睛,瞟了伞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南儿,我都说了,这一次来就是要晒晒太阳,你又不是不知道,清湖的宋才女说本王太过于阴柔,没有男子气概,宁肯削发为尼也死活不肯从我。哼哼,本王纵横花丛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要不是本王不愿意用那些下乘的手段,任她怎样三贞九烈,也休想逃出本王的手掌。等本王回去,就让她好好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男子气概。”
年轻将领面色不变,眼光却微微有一丝波动,可是转瞬就已经消逝,只是恭敬的点头说道:“义父,大漠日头毒,义父若是真的想要晒太阳,还是等回去找个好地方吧。”
“恩,你说的也对。”紫衣男子微笑着点头说道:“还是南儿最细心,大漠这里的事情交给你,本王就可以放心了。”
年轻将领点了点头,说道:“请义父放心。”
紫衣男子缓缓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满身浓郁的香风顿时四散溢出,懒散的嘟囔道:“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有南疆的那个老大夫在手,不愁楚离那个疯子不上钩。再说齐安、骨力阿术还有龙格家的人都不是摆设,就算秦之翔有二心,咱们也还有后招,现在只怕花溶月那个野女人不肯好好合作,这个女人的底细本王一直没搞清楚,长的还那么漂亮,真要本王对她下手本王还真狠不下这个心。”
被叫做南儿的将领低着头沉声说道:“义父放心,陆华阳正在监视花溶月,一旦这群马贼有异动,我们雇佣的那伙佣兵立刻动手,不会误事的。”
紫衣男子的年纪看起来比轻甲将军大不了几岁,却被他一口一个义父叫着,也没有丝毫不自在的表情,反而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才不相信陆华阳那个女人,女人嘛,画眉涂粉还差不多,提刀上战场像什么话……”刚说到这,顿时住口,不好意思的看了南儿一眼,笑眯眯的凑过去,趴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我可不是说你啊。”
他略带酒气,更多却是花香的温热呼吸喷在年轻将领的脸上,将军白皙的脸孔上顿时升起了两朵微微的红晕。将军的声音略略有些尴尬,转移话题道:“那义父为什么还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北秦?”
紫衣男子冷冷一笑,很是得意的摇头晃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个东南大都督不是进了大漠了吗,她们两人,可是天生的死敌啊!”
天上的苍鹰突然凄厉的叫了一声,紫衣男子转过身去,一边摇摇晃晃的向着马车走去,一边哼哼呀呀的唱道:“牙庄略卷青纱帐,玉臂雪肤美娇娘,丰孔肥臀胭脂肉,香汗淋漓绮梦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