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船到岸了。祭司大人已经在前方等候了。”门外传来了羽见的声音。
“祭司大人?”若云声音难掩惊喜,“祭司大人真的出了月重宫了。”
在她的印象中,祭司大人从来不曾出国月重宫。祭司大人的责任便是在月重宫守护者南疆,除非是每月为子民,不然也是难以见到一面的。
“溯月世子也来了。”羽见走了进来,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次看到的笑容。目光落在若云手上的盒子,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走过去,朝路乐乐行了礼,“路小姐,可以动身了。”
“谢谢你。”路乐乐朝他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
刚走出船舱,迎面而来的不在是潮湿的空气,而是夏日淡淡的方向。
仅仅紧紧的隔了一条江,然而,这里的空气和气候却同大泱完全不同。
大泱地属偏北,气候干燥,一道夏日就异常的炎热,犹如在火笼一样。
而此时,映入眼帘的是葱绿的茂林,参天的树木,还有那些繁复绽放的百花,就连空气都那般的清晰怡人。
此时,甲板已经放下,两侧站着一路随她回来的暗人,甲板的下面是青色的石板,路边百花盛开,而路的远处站着一玄色劲装的男子,年轻的脸上英气风发,双眸灼灼,唇角有微微羞涩的笑容。
“溯月。”路乐乐走下去,那男子便迎了上来。
溯月走到路乐乐身前,似乎比离开之前高了一些,身子也健壮了许多,不像是那日那个青涩的少年了。
几个月,也相当于经历了很多人一生都不会面临的困境和艰难,而他都一一克服了下去。
或许,谁也无法现象这个少年竟然能带着南疆的战士同时抵挡了大泱和南域的侵犯并让南域退兵百里,数日不敢进犯。
甚至在南疆表示出要反攻起重要边城的时候,对方已经有意提出了停战的意向。
“王妃,辛苦你了。”因为称呼始终是尴尬的问题,溯月思量了许久,决定还是这样称呼路乐乐。
路乐乐苦笑,毕竟王妃这个身份还是在她身上。
不过这也是私下的称呼,因为,早在几个月前,大泱的王爷泱未然极其新婚不久的王妃已经不幸死在了一场大火之中。
回望着宽阔的沧澜江,路乐乐抱着泱未然当时遗留下来的盒子,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她已经表明了要离开的意思,当让早些将泱未然安置好,也能向溯月他们表明态度。
由于大家都旅途劳累,此时提出要离开自然不好,更何况溯月在这里已经等了好些天,也要急着回皇宫。
而且,前方据说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在等她——那个神秘的大祭司,凤息。
泱未然的魂魄和骨灰都在这一小方盒子里,也只有这位灵力强大的凤息祭司才能帮他引渡,让他早些脱离束缚。
就这样,刚踏上了南疆松软的土地,她又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朝月重宫和南疆皇室的方向赶去。
(三)谁怜我痴狂
那车缓缓前进,一路的风景,一路的陌上百花,一路让她无法放下帘子忍不住将眼前所有的美景都揽入眼中。
那清澈的河流,那高大的树木,那些颜色各异的石头,那些在水中盛开的紫色睡莲,还有缠着树枝开发的漂亮花朵,还有风信子,还有看到生人并不害怕的长尾巴蓝色鸟儿,它甚至,还停在了她马车的窗棂上,自顾的梳理着羽毛,然后又独自飞去。
此时刚好午后,一群蜻蜓扑扇着翅膀停留在水面上,漾开了圈圈涟漪,最后展翅飞起,又停驻在那些莲花之上,像山间的小精灵。
她靠在马车里,抚摸着肚子,眼中的神色就如一个孩童一样,充满了惊奇和欢喜。
“那是蓝蜻蜓。”溯月坐在她身边,然后指着那只蜻蜓下的那朵花,“那种是紫色睡莲,传说,如果找到十八片花瓣的睡莲,那里面就住着一位仙子,她就会答应你一个请求。”
“你看,那是粉野菊,一种只有在南疆才开的花。”
“那是灵鸟。”又一只蓝色的鸟飞来,身子娇小,羽毛光滑,为长长的尾巴绽开,竟然能看到那尾部的颜色犹如一朵印上去的花朵,非常的漂亮,像一个娇羞的女子突然对君一笑。
“灵鸟?像大风那样的吗?”路乐乐疑惑的看着溯月。
大风也是灵鸟,可以载人,而且通人性,但是,大风全身都是白色的。
“大风属于灵鸟,但是也属于神鸟,是月重宫才有的。而这种灵鸟,它是千年前蓝色骨翼灵鸟的后裔,经过千年的退化,它不能幻做人形,只有在夜里可以发光的翅膀,偶尔有些灵鸟也能预言,只是,已经很少了。”
“幻做人形?你是说,这种灵鸟是珈蓝那种骨翼鸟的后裔。”
“是的!”
珈蓝……
她突然想起了那个自断翅膀的珈蓝了。昨夜她也看到了它,在箭射出去的时候,珈蓝的身影突然从云端出现,然后接住了姬魅夜。
将手伸出窗外,在树林间飞跃的灵鸟像是受到了感应叽叽喳喳的欢唱了起来,甚至,有一只长得格外漂亮的灵鸟展翅飞下,落在了路乐乐的手背上,那红色的爪子还轻轻的触摸着她皮肤。
红色的爪子……珈蓝的手指甲也天然成红色呢。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