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向前却是小心的拉住了唐豆的胳膊,一脸希冀的问道:“警察同志,栓子是不是还活着?”
任援朝也在一旁插了一句:“唐同志,小栓子失踪的事儿怎么惊动了金陵警方,他是不是被人拐到金陵去了?村里那几个熊孩子还说小栓子就在他们眼前噔的一下消失了,真是胡说八道,现在可不兴讲牛鬼蛇神的那些事儿,可是家里大人们把棍子都打断了好几根,那几个熊孩子还是说小栓子就在他们眼前噔的一下消失的,真是见了鬼了。”
唐豆苦笑了一下,他现在已经完全确认梁启超确实是从这里穿越走的了,可是,他还真没法给这位大队长和任向前解释梁启超失踪的事儿,而且他也没想好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儿。
现在,梁启超那根已经变得晶莹剔透的断指就放在唐豆的人造革公文包里,可是他却无法将这根断指拿出来交给任向前,他无法解释。
唐豆支吾着跟随着任援朝和任向前绕过半个村子,来到村子另一侧的一座破庙前。
看着眼前已经破烂不堪的破庙,唐豆从公文包里掏出来牛皮纸封面的工作簿和钢笔,向任援朝询问道:“任同志,你们村这个破庙大概有多少年历史了?你知道当初是谁修建的么?”
任援朝不明白唐豆为什么不询问孩子丢失的案情反而询问起了这座破庙,不过他还是据实的回答道:“俺村这座庙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年头了,听老人们说,这座庙好像在大明朝就已经有了,后来满洲鞑子进关把这座庙毁了一次,好像是在光绪年间又重修的,本来这座庙好好的,每个月初一十五庙门口还有庙会,十里八乡的人都要到这儿来赶庙会,庙会上卖啥的都有,还有耍猴的变戏法的,俺村那时候可兴旺了,十里八乡的姑娘都盼着能嫁到俺村来,可是后来政府不让搞了……”
咯噔,任援朝突然闭上了嘴,说噜嘴了,怎么能在警察同志面前说这些话呢,就算是外省的那也是警察同志呀,万一……
任援朝看到唐豆还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急忙分辨说道:“警察同志,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您可千万别记下来,我这人没文化,可是我政治觉悟可不低,我坚决拥护政府提出的政策。”
唐豆一笑收起笔冲着任援朝说道:“任同志不用紧张,你说的那些我都没记下来,现在你给我说说案情吧,当初任甫是怎么从破庙里消失的,那些孩子们都是怎么说的?”
任援朝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唐豆手中还没合上的笔记本,呼了一口大气说道:“唐同志,要不我把那些孩子们带来让他们跟你说吧。”
唐豆点了点头说道:“也好。”
任援朝摸着满头冷汗快步向村里跑去,跑出不远,偷偷地伸手在自己嘴上打了两巴掌,呸呸了两口。
唐豆摇了摇头走进破庙,任向前跟在唐豆的屁股后面小心的问道:“警察同志,我们家小栓子到底还活着没有?”
唐豆呼了口气,转身望着任向前说道:“活着,而且活得挺好,还活得很有意义。”
任向前松了一口大气,却捉摸不透唐豆说儿子活得挺好,还活得挺有意义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一辆草绿色的212北京吉普摇摇晃晃的带着一路尘土穿过村子向破庙方向开过来,已经跑到村边的任援朝认出坐在车前座上的公社主任,急忙站到了一旁。
吉普车在任援朝身边停了下来,公社主任和三名警察从车里走下来,公社主任向其中一名老警察介绍道:“方局长,这位就是胜利大队的大队长任援朝,任队长,这位是县公安局的方局长,他亲自下来调查小孩失踪的案子,有什么事儿你就直接向方局长汇报,不准隐瞒。”
任援朝急忙双手握住方局长伸过来的那只手摇晃着:“方局长您好,我本来在村口迎接几位领导的,可是没想到从金陵来了一位警察同志也调查这个案子,所以我就陪着他先到这儿来了。”
“金陵来的警察同志调查这件案子?”方局长奇怪的望向破庙方向,大步流星的向破庙走去,冲着身后的警察命令道:“跟上,咱们来看看这位金陵来的警察同志。”
走到破庙门口,任援朝冲着站在破庙门前发傻的任向前问道:“老三,那位金陵来的警察同志呢?”
任向前急忙回头指着庙里说道:“在里面……咦,人呢?刚才明明还在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