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只觉得悲哀,无力反抗,只能尽量把刘小芸护在怀里,拿后背去挡那些尖锐的石头。
这是噩梦般的过程。
在田埂旁,我们被虐待了整整四五个小时。
我吊着一口气,不敢让它断掉,生怕自己一闭眼,就再也醒不来。也保护不了刘小芸。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如此之近。
脑干坏死没要我的命,威廉的那些训练我也挺下来了,即便是在小房间里被严刑逼供,我仍旧没死。一路逃亡中,跋涉了多少崎岖的路,蹚过多少的溪河,攀爬了多少岩石山丘,哪怕饿得无力走动,哪怕浑身都是伤疤,我都从没有放弃过。
却没曾想,会在一群山民手中凄惨的死去。
傍晚,那些村民将我们连拖带拽的拉回村子里,引来了更多人的围观。
村委会的几个村干部也赶来了,他们好歹懂点法律知识,见我们被打得那么惨,于是想劝阻,但那些打得兴起的人根本听不进去,有个人干脆从家里拿出一罐子煤油,倒在我们身上,说先烧个半死,然后再拿去领赏吧!
就在他即将点火的时候,突然从村子外开进来了两辆车,从上面跳下来几个人,为首是个男的,手里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上面插着天线,在这里看了一眼,就朝后面挥了挥手,说小姐,是这里了!
接着第二辆车的车门开了,一个穿着牛仔裤衬衫的绝美女孩儿从上面跳下来,焦急的往这儿跑,正好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我们,她浑身一僵,慢慢的用手捂住嘴巴,瞬间哭成了泪人。
尽管头上有鲜血流下来,遮住了我的视线,但我还是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
是妹妹。
她终于来了。
我努力的张了张嘴,却没声音出来,最后视线慢慢变得黑暗,我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好像,根本就没过多久。
醒来时,外面是晚上,我躺在一间破房子里的床上,浑身被包扎成了粽子,右手也已经被两块木板固定好。
床头上挂着点滴瓶,滴答滴滴,一如我微微跳动着的心脏。
但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我想坐起来,但发现没有半点力气,努力了好久,艰难的翻身,却跌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门外有人推门进来,是个干瘦的男人,四十多岁,有些面善,上来重新把我扶上床,说他是村子里村委会的主任,姓孙,让我在这里放心休息养伤,挤着一张笑脸,问我还有什么吩咐,点头哈腰的,像个仆人。
一听到我还在村子里,我整颗心就吊了起来,沉声说跟我一起的那个女孩儿呢?
孙主任非常惶恐的样子,说那姑娘已经被人接走了,我说接她的人是不是一个妇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皮肤很白,头上是卷发?
孙主任立即点头,说对。我放下心来,知道是刘小芸她妈将她接回去了。
虽然不知道这孙主任为什么对我那么恭敬,但趁着他这个知无不言的样子,就又问,说我妹妹在哪?
这一次孙主任愣住了,我只好改口,说是一个跟明星一样漂亮的女孩儿,他才立即反应过来,不过脸上变得更加惶恐,说就在外面呢,我通知她去吧!
孙主任急急忙忙往外走,但刚走到门口,就又回来,抓着我的手,死命摇晃着,哀求似的说:“年轻人,之前是村民们对不住你,他们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下了很重的手,请你大人有大量,看我这么悉心照顾你的份上,等会那位姑娘进来之后,你帮村民们求求情,说些好话吧?”
孙主任话音未落,就看到妹妹寒着脸从外面进来,冷笑说:“这事没有周旋的余地。今天谁打过我哥的,我都必须要让他付出代价!谁都逃不掉!”
听到这话,孙主任脸色一白,直接给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