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良在太真观蹭了杨玉环一顿饭,又和玄宗一起欣赏了她的歌舞,返回的途中遇到了玄宗的两个弟弟岐王李范、薛王李业以及老将龙武大将军王毛仲,这几人都是玄宗的铁杆嫡系,当年玄宗斗垮太平公主,他们这些人都是玄宗的左膀右臂,有拥立从龙之功。
面对这几个深受玄宗信任的亲王和老将,赵子良不敢怠慢,下马行礼道:“两位王爷和王老将军这是要去太真观吧,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岐王李范对赵子良的印象不是很高,认为赵子良仗着自己有几分功劳不把宗室放在眼里,几年前在长安做的那些事情把宗室得罪狠了,当然也包括他李范,因此赵子良向他行礼的时候,他当场就摆脸色,把脑袋扭到了一边,当做没看见一样。
薛王李业与李范又不同,他深谙人情世故,善于交际,他对赵子良笑道:“岐王心情不好,赵将军别介意!我等正是要去太真观,赵将军这是要······回去?”
赵子良也不介意李范不待见他,在京城长安恨他的太多了,也不多一个岐王,他笑道:“正是,陛下下旨让末将尽快去河东上任,末将要回准备一番!”
“哦,不知陛下让赵将军去河东出任何职?”
“左厢兵马使、大同军使”。
李业笑道:“看来陛下还是很看重赵将军啊,否则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位置留给你了,赵将军,好好干吧!我等先走了”。
“两位王爷和王将军慢走!”
拿着这三人远去之后,赵子良无奈地摇了摇头,上马对勃勒罕和努尔说道:“走吧!”
回到城外山庄,还没有进门,管家王儒走过来行礼道:“将军,您回来了?家里来了两位将军,说是将军在河西时的部下,两人看上去有些憔悴和狼狈······”。
“哦?”赵子良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想,难道我走之后,刘贡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就对我提拔起来的将校下手了?俗话说人走茶凉,但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再说老子还没有死呢!吗的!
赵子良脸色难看地问道:“知道他们二人叫什么吗?”
“一人叫张守瑜,另一人叫高秀岩”。
赵子良一听,颇为诧异:“怎么是他们俩?”
换下甲胄,换上一身常服之后,赵子良来到了会客大堂,进门一看,就看见两人正坐在东边的椅子上喝茶,不正是张守瑜和高秀岩么?
两人看见赵子良回来,当即放下茶杯起身行礼,赵子良把两人搀扶起来,让他们就坐,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大斗军中没事么?怎么本将军前脚来长安,你们后脚就跟来了,还搞得如此狼狈?”
两人互相看了一样,张守瑜对赵子良说道:“将军有所不知,自从将军被陛下下旨关入天牢,消息很快传到了河西和西海,李林甫当即通过河西兵马使高克把我二人调离,任命自己的亲信接掌了大斗军,后来李林甫又通过兵部的人把我二人调来长安听用,这都几个月了,当时我们二人以为很快就会有新差事,却没想到一等就是几个月,手里的盘缠也用完了,所以搞成这样,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厚着脸皮到将军这里来······”。
赵子良也知道他这几个月都在往返安西的途中,两人得知他被放出来之后也因为他没在家不好来家里走动,看着两人,都是战场上杀人无数的战将,却被一文钱逼得这么狼狈。
张守瑜是已故名将张守珪的亲弟弟,按理说他在军中应该是有不少知交好友的,不过张守瑜却一直在河西任职,而且张守珪也死了好几年了,人走茶凉啊,再说如今接掌幽州节度使的裴宽又是李林甫的人,为了消除张守珪在幽州军中的影响力,当然对张守瑜进行打压。而高秀岩完全是没有任何后台,他也是受了张守瑜的连累才一起被拿下的。
心下叹息一声,赵子良想了想说道:“陛下对某的任命已经下来了,过几日某就要去河东出任左厢兵马使兼大同军使,如果你们二人不嫌弃职位太低,可以跟某一起去河东,你们觉得怎么样?”
两人互相看了一样,都大喜,连忙起身向赵子良行礼,激动道:“我二人愿意跟随将军去河西,从今以后唯将军马首是瞻!”
赵子良点点头,又问道:“你们家眷都在何处?”
“都带来长安了,如今住在城里的旅店之中”。
赵子良知道这两家人的日子只怕不好过,张守瑜和高秀岩二人显然都不是会赚钱的人,收入来源全靠一点军饷和补贴,从河西长途跋涉来长安,又在消费水平处于全国最高的长安生活了好几个月,再加上还要养一些扈从家将,一点积蓄只怕早就用光了,于是他对站在旁边的管家王儒招了招手,附耳低声吩咐道:“从账房支一万贯,分作两份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