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香上午在远之家简单的喝了一些粥,上午来往花店和医院间,又在匆忙间爬了这许久的山,胃里早就空空如也,加上一阵急痛攻心,这会,尘香的胃里有了排山倒海般的翻涌感。
尘香起身,急忙奔到垃圾桶旁,一阵呕吐,胃液都几乎悉数吐出。尘香做着深呼吸胃里的翻涌感才慢慢止住。可腹部却传来微微的灼痛感。尘香将手抚上腹部,好一会儿,灼痛感才淡去。
尘香自包里翻出纸巾,擦去了唇角的污秽和颊边的泪痕。她将纸巾扔进了垃圾桶,回转身时,却看到离跞冷眼旁观,漠然地看着自己这边。可他一触到尘香的目光,立刻嫌恶地别开了头去。
只那一眼,尘香竟有了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离跞,回去吧,不管怎么样,你还有兰姨,离叔叔他们。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在等着你。”尘香走到离跞身旁,轻声劝道。
离跞双目望着山底,尘香的话,也不知他是否听进去了。
“离跞,如果你认定我和远之不洁,那么我、”尘香的话还没有完,离跞腾的一下子站起了身,逼到尘香的身旁,尘香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停住了话头。
离跞一把攫住了尘香的下颌,逼迫尘香完全迎视他的目光后,他一字字地道:“雒尘香,要分手这样的话,还轮不到你来。你记住,是我离跞不要你了。从此往后,你我老死不相往来。”
离跞满口的酒气和着那些简洁却狠绝无比的话,刺激着尘香的五官,也刺痛了尘香的心,她呆愣地望着离跞,泪不可自抑地直往下流。
离跞完,收回手,紧握成拳,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只是一滴泪自他脸颊边快速滑落,遗落在了风中。
尘香望着离跞渐渐远去的背影,她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失去离跞了。曾经那个不管什么时候都对自己不离不弃,为自己暖慰身心的离跞,是真的走了,他过老死不相往来,那么自己的一切就真的跟他再无瓜葛了。
尘香一动不动的站在风中,直至离跞的背影完全不见,她也不曾动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尘香只觉得腹传来阵阵刺痛感,她移动身子,坐下来背靠在柱子上,疼痛感却越来越强烈。听身体的疼痛会减轻心痛感,那么,痛吧,这样起码心里会好受一些。
靠在柱旁的尘香,因为身心的疼痛,慢慢滑倒在了地上。
两个刚刚登上峰的年轻人,看到满面泪痕,状似痛苦不堪的尘香,先是一愣,继而上前搀扶起了尘香,一人问道:“你怎么啦?需要我们送你去医院吗?”
尘香摆摆头,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子想要离去,可刚刚站直了身子,人却似枯叶般地滑倒在了地上。
尘香睁开眼时,人已经躲在了医院里,远之站在一旁正和医生在商谈着什么。
远之看到醒转来的尘香正举目四望,忙奔到了床边。
“让她好好卧床休息几日,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了,至于孩子的事,你们俩商量下,再给我答复。”医生见尘香醒来,也跟到了病床边道。
“孩子?医生您是我有孩子了吗?”尘香看看远之,又转头望着医生问道。
“这都一个多月了,你自己还不知道吗?今日幸亏送医院还算及时,再晚些,只怕你们再怎么想保这孩子也是保不住的了。”医生道。
尘香听到医生孩子有一个多月了,心里一阵欢喜,可是想到孩子的父亲,脸上愁云顿起。
“医生,可是,刚刚您孩子的事给您答复是什么意思?”尘香双手伸进被窝里,抚上自己平坦的腹,似戒备地问道。
“孩子的事可以先缓缓,后期观察着也是可以的。你先稳住你妻子的情绪,对孩子和她自己都会好些的。”医生没有回答尘香的问题,而是叮嘱了远之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远之,这个孩子有什么问题吗?”尘香望着窗外轻轻地问道。
“孩子的事,等你修养好了再吧。”远之将尘香扶起身,将她舒适地靠在床头后道。
“如果不弄清楚孩子的情况,你觉得我还能好好修养吗?”尘香恳切地道。
“孩子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你昨夜服了些**,只怕会影响孩子的健康。你现在又有流产的先兆,所以医生的建议是不要这个孩子。”远之简短地道。
尘香当然知道药物会致使胎儿畸形或不健全,全是她现在已经没有了离跞,这个孩子是她跟离跞仅有的一关联了,她不想亲手掐断这唯一的一联系。
医学上也是常有奇迹和幸运的事,尘香想赌一赌,或许孩子和自己都会是幸运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