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们去萧家做什么？”凌心羽把手中的一把青菜扔到水池里，移过椅子坐下来。
凌天琪心头一颤，连忙跑到哥哥身后，把他往母亲跟前推。
大凡有事，哥哥挡着。
“妈咪，我只带妹妹去看了爹地。”凌天明淡定道。
凌心羽心里一酸，“只是看望，没有其他目的？”
凌天明修长的眼睛闪着精锐的光，细细地在母亲脸上溜了一圈，感觉说实话可能会惹她伤心，便抿起薄唇。
凌天琪歪着头，悄悄探出来，声音几不可闻，“有。”
“那你说，小贝。”凌心羽软了语气，望着女儿那张可爱的包子脸。
凌天琪双手拉着哥哥的衣角，仍然躲在他身后，蠕蠕小嘴唇，吱唔：“小贝想让爹地……想让他来看妈咪，他来了，妈咪就不会生病。”
闻言，凌心羽眼睛一热，泪水盈上了眶，她别转头，缩了缩黑白分明的墨瞳。
不要哭，绝不要。
可她再掩饰，俩孩子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母亲的眼角有泪光，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凌天琪心想妈咪不会批评他们了，便小心移步出来，过去拉拉她的手，“妈咪，爹地他醒了，他还对我们笑了呢，还亲了我的脸脸。”
凌心羽激动得翦眸扑闪，“他说什么了？”
凌天琪又难过地摇摇头，“爹地好像没有力气说话，他可能没吃饭。”
“没有力气？”凌心羽心里泛起苦涩。
这一切都是因为五年前的那一场车祸吗？
他说自己的头痛病是车祸后遗症，可为什么会一下子严重起来？
“那他后来吃东西没有？他有没有坐起来？他记不记得你们？他……”凌心羽抓住女儿的小手臂急急地问着。
她有许多话想问，想知道太多。
“妈咪，你捏疼我了。”凌天琪皱着小眉头叫起来。
凌心羽一震，心知自己失态了，她马上松开手，讪讪地扯了扯唇，“对不起，妈咪……妈咪去洗菜。”
俩孩子见她慌忙不迭地逃进厨房，忧伤地垂下了眼帘。
不用他们回答，妈咪知道答案是什么。
她在厨房里掉泪了，不面对他们，只是不想让他们见了难过。
“锅锅，你要快点拿到证据哦。”到了书房，凌天琪就很殷勤地帮凌天明拿纸拿笔，还给他捶背。
凌天明打开电脑，然后推开她，“你去外面守着，别让妈咪看见。”
“好。”凌天琪撒着小腿跑出去，乖乖地坐到楼梯的台阶上。
凌心羽烧好饭菜，出了厨房不见宝贝，奇怪地走到楼梯口，“小贝。”
凌天琪正玩着布偶，听到叫声吓了一大跳，她站起来，脸色泛白，布偶也落了地。
“小贝，你怎么了？”凌心羽奇怪，爬上楼盯着她的脸。
凌天琪慌乱地挡在楼梯口，扬声大叫：“妈咪，妈咪！锅锅在看书，他不让我们吵他，你不要进去，不要！”
“嗯？小贝。”凌心羽发现女儿的反应过于异常，凝起眸严肃地问，“是不是瞒着妈咪做坏事？”
凌天琪急得快哭，头摇得像拔浪鼓似的，“不是，不是！妈咪你要相信自己的孩子。”
“那好，你叫锅锅下楼吃饭。”
凌心羽也不想为难了孩子，明天下午的飞机票都买了，她想让孩子最后一晚在这儿能开心一点。
几分钟后，凌天明拉着妹妹的手进了餐厅，俩人的表情看起来很正常。
坐到座位上后，俩人还同时叫了声：“妈咪，吃晚饭。”
凌心羽疑惑地望着他们，“你们……除了今天去偷看爹地之外，有没有其他事瞒着妈咪？”
“没有！”凌天明反应很快。
凌天琪看他一眼，也说：“没有。”
凌心羽端起饭碗扒了口饭，若有所思地又抬眸看了俩宝贝一眼，俩宝贝赶忙也端起饭碗，扒饭的动作整齐又快速。
吃完饭，凌心羽放下筷子，见宝贝要离开，她突然又开口，“今天看到萧奶奶他们没有？”
“看到了。”凌天琪老实回答。
凌心羽迟疑，不紧不慢地问：“那萧爷爷，奶奶，太奶奶他们有没有问你们什么？”
“没有！”凌天明抢答。
凌天琪张着嘴巴，听哥哥说完又赶紧闭上了嘴巴，眼珠子乌溜溜地转了两下。
毕竟年龄小，一点小事很难掩饰。
凌心羽看女儿一眼，淡淡一笑，“好吧，既然你们不说，妈咪也不问了。”
她起身，收拾碗筷去了厨房。
没一会，凌天琪悄悄来到她身后，拉了拉她的衣服，“妈咪，你听了不要生气好咩？”
凌心羽双手在水池里洗着碗，“不生气。”
“哦，今天我们看到漂亮姐姐了，她把我甩到地上，锅锅就用苹果打了她的鼻子，她流了好多血，她想骂我们，但太奶奶和奶奶都帮我们，她后来就走了。”
女儿的口齿很清晰，凌心羽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