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陆走到季予乾旁边坐下,“你难得来,尝尝我的咖啡,闻味道就知道嘉敏特意给你煮了我最好的豆子。”
季予乾看看桌上的杯子,心想老板和员工的说词不一,黑脸虫可不是有心情说谎话的人,那就是嘉敏了。她刚刚出去的时间不短,估计是去煮咖啡了。想到这,季予乾端起杯子细细品了品,味道确定实不错。“我来送嘉敏,顺便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丛陆朝门外周嘉敏的座位看了看,“送嘉敏,学院和你那隔着大半个城,不顺路。之前嘉敏在你那?”
季予乾听到丛陆问起这个,心想看你还是沉不住气要问这个敏感问题了。虽说丛陆语气很平淡不像带着气,季予乾仍是用优势者的语气说,“是,从杭州回来一直在我那。”
丛陆点点头,“这小丫头,还是挺听我话的。”
“什么,听你话是什么意思?”季予乾追问,丛陆这句没来由的话。
丛陆站起来,“没什么,走吧。家里的事,她也知道?你不会是要带她一起去吧?”
季予乾也站起来,“不知道,我没提过。我没这想法。”
丛陆边往外走边说,“别和以前的人纠缠不清,对嘉敏好些。”
季予乾觉得十多年来二人很少如此平静地谈话,这个话题又和周嘉敏有关,看来她和丛陆深入交流过,否则丛陆不会有刚刚那句话。只是他又和周嘉敏说了什么,周嘉敏又是听了他的什么话?
“最近你是怎么了,之前每天桃色新闻,现在又是厂子有问题的新闻,乾安那点事想不知道都难。”丛陆边走边说。
季予乾看看丛陆,他明显比之前关心乾安的事情,他这种变化似乎也是从周嘉敏出现开始的。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很亲密但又不像是泛泛男女之情?但公司的事他并不想多说,尤其是在去往墓地时,不能让父亲看到自己一手创办的乾安日化陷入重重危机。
“厂子里的事,很复杂,我会处理好。”季予乾一句,止住了丛陆关于公司的话题。他们经过周嘉敏办公区时,周嘉敏特意观察一下二人脸色,似乎比想象中平静。周嘉敏又看看丛陆衣服,也是庄重的暗色,不像以往穿得那样随意休闲。
丛陆见周嘉敏在看自己,“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他随意告知一句。
周嘉敏原本猜测丛陆有可以是去送季予乾,但就凭他这一句,似乎自己的猜测可以确定了。
沐家衣冠冢前,沐又安静静地站了好久。若是没有那次空难,自己现在应当更加轻松自在吧,姐姐估计都该有宝宝了,父母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可是偏偏就有了那场空难,想到这,沐又安看看另一面的两个人,丛陆你就一点不受良心谴责吗?
此时,丛陆拿着束白菊朝沐又安走来。沐又安见他走过来,也径直朝他走过去。两人擦肩而过时,甚至都没看对方一眼,十三年了,他们不知道从哪年开始有了这样的默契。沐又安走到季予乾身边,对着季家二老墓碑三鞠躬。之后,看看季予乾,“哥,你今天怎么和黑脸虫一起来?”
“我去他那送嘉敏,刚好就一起过来。”
“送嘉敏?她伤好了,又回黑脸虫那工作?”
“是。”季予乾简单回应一句,也朝沐家墓碑走去。
丛陆站在沐又仪墓前,在心中说了无数次“又仪对不起!我以为拒绝你,让你远离我就可以让你避开我硬命克家人的魔咒,却不想是两家人都迎头赶上了。现在两家就只剩这三个人了,我拼命地躲着,予乾还绞尽脑汁地往前凑,我该怎么办?”
季予乾在沐家二老墓前拜完,走到沐又仪墓前拜了拜,他看看墓碑上那张绝美的脸,还在笑着,如沐阳光般。“真不知道,又仪姐哪里不好,哪里让你不满意,追到法国等你好几年,你还非得当众拒绝她。就算没爱情,也有亲情吧!你心真够冷的。”
丛陆听着季予乾的说词,以前他们在这遇到,只是相互点个头,今天他有这么多话,与之前在工作室里还算友好的交流有关。“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评判,你们两个把乾安的事搞好就对得起地下的人了。”说完丛陆转身朝陵园门口的方向走去。
季予乾对于丛陆突来的脾气也见怪不怪,“喂,等一下!晚上到我那坐坐吧,嘉敏刚刚和田婶学烧菜,一直说想有机会让你尝尝。”
丛陆一听又是拿周嘉敏说事,他转头看看季予乾,“周嘉敏虽说在我那工作,她也只是个助理。不要总把她扯在咱们中间,你对她好点,若是对她不好,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丛陆快步离开。季予乾心中不快,那么多年过去了,丛陆你到底对家里有多大的怨恨,父母的死我都放下成见接纳你了,你还摆出一副清高的嘴脸干嘛!